猛然,鲍出沐血而来,腰间挂着两柄鲜卑弯刀。
伸手拉起血泊中的杨阿若,抽出一柄弯刀递了过去。
“赴前无退。”
杨阿若弃剑持刀,扬起一抹笑容。
这一刻,他明悟了街市与战场的不同,但他不后悔从凉州赴北而来,更不后悔所带马匹调配成了烈火战场。
这就是战争,所有人都要为赢得胜利而搏命。
抬头眺望,大纛所在才是主战场,应该相比复土营更加惨烈吧!
“来吧。”
祝公道持着锋矛赶至。
不知何时夺了鲜卑人的战马,腰间挂着一颗血色首级。
挥舞锋矛,轻松挑落两三个围杀上来的鲜卑游骑,朝着杨阿若,鲍出咧嘴一笑,纵马持锋向前厮杀,追逐远去的徐晃。
诸君赴前,大纛入阵,为将者先亡。
鲍出,杨阿若跃上战马,拨马转头而行,与祝公道并肩杀敌。
所过之处,复土营的伍长,什长,队率,百夫长,军侯皆有人死去,他们熟悉的乡勇义士往前无退。
茫茫人海之中,复土营就如沙砾一般被淹没。
有人回头,昨天夜空下高呼愿随骠骑死战的袍泽倒在了路上。
他们身上插着箭矢,胸膛被鲜卑人的弯刀划开,却依旧握着长剑,持着锋矛,杵着战刀,保持向前冲杀的姿态,只是眼中失去了神采。
似乎,在低语赴前无退,在凝望活着的袍泽向前,期盼代他们入阵杀敌。
复土营最前方。
张杨披甲,身边亲卒尽去。
回望之际,只剩下不远处紧随的徐晃,以及赶赴而来的祝公道等人。
“公明。”
“扬旗列阵聚兵,向东靠拢。”
张杨持锋斩杀一个鲜卑人,凝望远处飞扬的大纛,长啸道:“复土之军,凡见旗者向东而聚。”
“诺。”
徐晃大喝一声。
指挥周边复土军卒竖起旌旗,号召还活着的人汇聚成阵。
小片刻时间,数千人的复土军卒,只有不到三千人还活着,在张杨与徐晃的统御下,不断朝着东方杀去,那里是射声营所在。
复土营损失殆尽,只能融入射声营才能保住剩下的军卒。
最核心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