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作揖,起身退出帅帐。
“先生。”
帐外,典韦咧嘴一笑。
沮授眉头扬起,打趣道:“典尉令是要问骠骑为何入阵?”
“是。”
典韦拍着胸膛道:“某无惧入阵万军,但骠骑身份非凡,为何不似萧关那般挥旗布阵,而是入阵杀敌。”
沮授沉默一会,问道:“为何这么问?”
“王卒皆问。”
“某要给他们一个回答。”
典韦眸子垂下,说道:“我等不惧死,可是怕护不住骠骑,但王卒向来从令而行,只能任由骠骑赴前。”
“战场规模不同。”
“萧关战场不大,令旗鼓声皆可传。”
“这次的战场太过广袤,只能任由各营自已排布军阵。”
“可会战必须有目标,他们需要一个方向来指引他们聚拢,向前冲杀。”
“骠骑与大纛一体,只有他入阵为引,才能不令各营被鲜卑人冲散,迷失在战场,被人分割成一片片战场绞杀,将军可明白了?”
沮授措辞良久,给典韦讲清楚大规模会战的核心。
这也是刘牧所言‘入阵非我所愿’的原因,战场杂乱,一旦各营失去目标与联络,军势顷刻分崩离析,有人杀穿,有人滞留战场,大汉迎不来大胜。
所以,刘牧才言自已携纛入阵。
纵死在战场,大纛亦不能倾倒,不能停止。
“某明白了。”
典韦持手戟走向王卒尉营地。
明日之战,他们护卫的不是刘牧,亦是刘牧,此战大纛与大汉与骠骑同在。
“呼。”
沮授吐了口浊气,负手走向辎重营。
这一夜,月朗星稀。
关内关外,不一样的景色。
关外,鲜卑人的鼾声响起,羊,马,于熟睡中咀嚼牙齿。
关内,有人熟睡,有人闭眼畅想战场上杀敌立功,功封列侯。
黑暗退潮。
天际亮起微光之际。
刘牧起来披上甲胄,扣上披风,想了很久又在身上套了一件黑红相间的冕服氅衣,显得更加的扎眼。
唯有如此,方能为大军领路,赴前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