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城地势平坦,一眼望过去连个小山丘都没。
七里村农闲时汉子们捞鱼虾打打牙祭,妇人们挖野菜添补口粮,除此之外就没了,不是他们懒惰不愿干活,倒也去了城里找活计,可哪有给他们挣银子的?
他们一没手艺,二没人脉,三嘴笨不会说,就是苦活脏活累活都轮不到他们!
如今听到沈清要给冯杏和秦家两个打磨笔杆的活计,一个个沸腾了!
随即讨论开:“啥是打磨笔杆?难不难啊。”
“一文钱一支,那一天能打磨出几支?”
“管它难不难!哪怕一天只能打磨七八支也是好的啊,七八文钱能买两三斤苞谷,多多添进去野菜,不怕饿肚子了!”
“我的老天爷,一天七八文,那一个月得挣多少?江家的是怎么舍得让出来的,换成我肯定是自家人做啊,一天能多挣这么多文钱!”
冯秦两家则是又惊又喜,喜的是家里有了额外进账,惊的是沈清竟然挑中了她们家。
要知道如今村子上家家户户都赋闲在家,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人!
秦婆婆激动的忘记如何开口。
她家里田地虽多,但家里人口实在太多了,粮食本就紧张,早早的改成一天两顿,如今更是两顿都是稀的,其中野菜为主,混个水饱,晌午她和四个儿子在沈清家吃的是过年到现在最饱最好的一顿吃食了。
回去路上儿子们还在念叨沈清大方,想不到她过来凑个热闹,竟然还给家里挣到了一份营生!
冯杏喜悦归喜悦,胜在年少很快调整好情绪,朝沈清问道:“婶子,我、我能做好不?要是做不好会不会扣钱啊?”
她家属于外来户,田地本就不多,会些拳脚但不擅长种田,爹爹和小叔体力好,在城里找到扛大包的活计,可不稳定啊,有活就做,没活下雨下雪都做不成。
每次进城还要进城费!原本一天三十七文的工钱硬生生成了三十五。
最主要的是,城里的零散活计只能汉子们做,她们这些女子做不成。
如今沈清说她们也能挣银子,并且在家就能挣,如何能不激动喜悦,她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了!
听到冯杏的话,秦婆婆反应过来,急忙跟着问道:“对对,笔杆是不是很贵啊,要是做毁了赔多少?”
周春草脸色难看,呛道:“当然要赔啦,就算不贵赔的时候也变贵了!”
其他人听到她的话后都像没听到似的,视线全部落在人群中的沈清身上,全神贯注等她的答复。
被村邻自动忽视的周春草只觉得这比和她大吵一架还让她难受以及难堪!
她咬的牙都快碎了,但双脚依然钉在原处——她倒要看看沈清如何回答。
那玩意一天到底能挣几文银子,让村子上人一个个以为是好到不得了的营生一样。
沈清被所有人注视着一点不慌,笑盈盈说道:“打磨笔杆只有做的好不好,不会做坏做毁;
你们放心,我会教你们直到教会为止,打磨的东西也是我提供,你们领回去做,倘若一天做不到三十支可以让家里其他人帮忙,一家目前不超过五十支即可。”
向东一天能烘烤好五六十支笔杆,向南调去帮他,一天大约在一百出头,冯秦两家想做多也没有,目前货源供不上。
所以只能定量提供。
在场的村民听到三十支时倒抽一口气,听到五十支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