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带着人,将厚厚的账本,全部丢在了他们的面前。
刘管事心道,完了。
他抬起头做最后一搏:“在下要见公主!”
顾昭薄凉的眸子落在了刘管事的身上:“酒庄隶属尚食司,归本官所管,有什么话,去镇抚司慢慢说,带走。”
她有备而来,几个管事被绳子一绑,丢上了马车。
杜管事本来要跑的,却被霜降发现了,霜降一抬脚,将人绊了一脚,摔到了台阶底下。
顾昭雷厉风行,将刘管事等人带回了南镇抚司,把纪云峥的玉牌一亮,锦衣卫不敢怠慢,下午就出了结果。
酒庄每一个掌事背后居然都是勋贵世家,这是摁着广惠帝吸血呢。
其中涉嫌的,除了长公主府,还有远昌伯爵府,永定侯府,赵国公府。
下午,南镇抚使指挥使穆衡给纪云峥写了报告,便带着人逐个上门查问。
昨夜纪云峥才在曲都闹了一夜,人人自危的情况下,锦衣卫上门,家主都吓得够呛。
一听因为酒庄的事情,顿时没了好脸色,一个个都记恨上了顾昭,这也太没眼力见了,即便她查到了,把人处置了就算了,何必闹得这般难看,把他们也卷进来。
按照律法,但凡参与其中的,全部罚金两万两,各打十大板,一时间怨声载道。
长公主当然也不例外。
穆衡带人查上门时,广惠帝的亲妹妹,长公主顾容烟端坐在椅子上喝茶,她三十出头,身着烫金华服,雍容华贵,气质逼人。
她冷眼盯着穆衡:“你们南镇抚司,好大的胆子,连本公主都该查。”
穆衡低着头,将状纸递给顾容烟:“公主,证据确凿,莫要叫下官难做,督公说了,您是公主,免去了刑法,只缴纳罚金。”
“他季宴疯了不成,要钱要到公主府了。”顾容烟话虽如此,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看着状纸,一看到“酒庄”二字,顿时怒火中烧。
好啊!
又是顾昭!
原本她和顾昭还有些交情,觉得顾昭为人懂事圆滑,但上一次,顾昭写《李毅凌自传》大肆宣扬李毅凌和安若澜在她的宴会上,珠胎暗结。
连带着顾容烟都跟着名誉受损,被人诟病,顾容烟心中暗暗记恨顾昭,只是没找到机会发作。
现在到是好了,顾昭新官上任三把火,都烧到了公主府了!
顾容烟气的七窍生烟,当日便入宫找广惠帝告状了,扯着的是“顾昭目无尊卑,连皇室的脸面都不顾,污蔑长公主”的旗帜,并且,咬死不认贪污一事。
自从女儿走丢后,广惠帝便将疼爱转移到了顾容烟的身上。
自己的宝贝妹妹受了委屈,于情于理,都得维护。
况且,自从知道纪云峥喜欢顾昭之后,广惠帝就一直特别好奇,顾昭性情到底如何,面对这般压迫,她会如何抉择,会不会认错,随便再试探一下纪云峥的心意。
于是,顾昭华丽丽地被传到了御书房。
纪云峥得知消息马不停蹄地入宫,看到顾昭时候,狭长的眼眸之中,透着几分疲惫:“此事,本督去解决,你跟在本督后面,本督自会护你平安。”
顾昭连头都没抬:“这是下官的事情,不用督公插手。”
纪云峥气急,一把抓住了顾昭的手腕:“你定要与本督如此生分?”
顾昭抽回了手腕,抬眸直视纪云峥的目光:“督公警告顾昭,不要管您的私事,也请您,不要管顾昭的私事!”
语罢,她越过纪云峥,快步走向了御书房。
纪云峥的眼尾发红,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伸手扶额,早晚一天被顾昭气死。
容晚从大型修罗场中脱身,猛地松了口气,心想,顾掌事这个脾气啊,太犟了,摁都摁不住。
顾昭跪在御书房内,给广惠帝和顾容烟磕头:“臣顾昭,拜见陛下,长公主。”
广惠帝敲着桌子:“长公主状告你诬陷她,毁坏了她的名声,你可认罪。”
顾昭心中冷笑,这就是权势,证据确凿,还能扭曲事实,也罢,谁让这天下是人家的天下!
在皇权的压迫面前,争辩,是最没有用的!
顾容烟顶多想打她一顿出气而已,越是争辩,越是容易说错话,越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