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呜咽,荒草枯折。
苏珏提着竹篮来到阿玉的坟前,不过短短两月,红颜变枯骨,永埋他乡。
苏珏燃了纸钱,却迟迟烧不尽,他索性坐在阿玉的坟前,絮絮叨叨地说着。
“今日是除夕,阿玉姑娘,我来看你了,也不知你投胎了没。”
“来年开春,我想带你回去,可又不知这场仗会打到何时。”
“也不知若兮回到新元纪怎么样,有没有忘了我。”
“阿玉姑娘,你要是遇见了我舅舅舅母,请告诉他们,我过得很好……”
“世道艰难不安,我也不知自己能撑到几时……”
一张张纸钱被烧成灰烬,余光照在苏珏瓷白如玉的脸上,平添落寞。
“但愿明年事事如愿吧……”
……
夜里军营开了晚宴,李书珩坐在主位上,与众将士开怀畅饮,苏珏和许攸等人坐在一旁喝酒吃肉。
“苏先生,又是一年,我敬你!”许攸擎起酒杯,眼里尽是真挚。
“许大夫,干!”苏珏回以微笑,举杯饮尽。
席间,有兵将敬献战舞,气势如虹,看的陆明心潮澎湃。
日后他也要成为一个戍守边疆,战功赫赫的大英雄!
宴至一半,黄石起身给李书珩敬酒,“我黄石是个粗人,就祝主帅能带着我们无往不利,然后与王妃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本帅心领了!”
李书珩闻言浅笑一声,在场的将帅都是与他并肩作战,浴血沙场的兄弟,说话间自然多了随意,“黄石啊,又是一年了,你也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是啊,老黄,你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
“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得多美啊!”
“就是!”
众人起哄,黄石哈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干了一大海碗的烈酒。
“不急不急,等我立了大功,啥样的婆娘没有啊!”
“去你的吧,老黄!”孟文庄一掌轻拍在黄石的背上,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苏珏也不自觉地闷了一大口酒,只觉痛快。
……
除夕新月,月光洒在鲜卑的宫城之中,却处处热闹喜庆。
只是这些热闹与喜庆都与李明月无关。
几日前,他突然被剥夺了自由,下了软筋散,然后被关在一个偏僻的殿里,外面有人日夜看守。
此时,他无力地依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月华如银,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