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雁门关内外有了寻常的烟火万千,军营里也是热闹了起来。
大多士兵开始思念起远方的家乡。
苏珏本想给先生他们写上一封家信,可思来想去,迟迟没有动笔。
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是以,他只写了平安二字。
“苏玉,又是一年,你在新元纪过地好不好,有没有想起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
深夜,苏珏放飞了信鸽,他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于是不自觉地将手放在心口处,那里还放着另一个他的骨灰和绝笔信。
他们每日共同呼吸,共同心跳,共同感受着这个世界的酸甜苦辣。
“苏玉,你能不能回来看看我,我不知道我现在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人前从不落泪的苏珏此刻竟然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中将落未落。
而李书珩是在巡视回来时发现苏珏的,那人正静静看着天上的月色。
今夜,正好是圆月。
月色氤氲美好。。
而这样的月色,和苏珏长身玉立的身影相比,却似乎要逊色三分。
的确不负玉华之名
李书珩牵着白马看了苏珏许久,然后道:“苏先生,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主帅?!”
苏珏没想到会碰上李书珩,他转身拭去眼角的泪花,迎着风月,对上李书珩的双眸。
“苏先生可是想家了?”
“回主帅,临近年关,谁能不想家呢。”
“苏先生,陪我走走吧。”
说罢,李书珩先行策马,苏珏则是策马跟上。
两个人穿过雪松林,到了的山顶。
在这里,能够俯瞰整个雁门关,甚至是雁门关内外的并州和元夏。
“苏先生,你看到了什么?”李书珩问。
“雁门关内外千家万户鹅灯火阑珊。”苏珏说道。
“是啊,千家万户,”
苏珏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苏先生,你觉得何为天下?”李书珩回过头问。
苏珏看向元夏的方向,道:“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是山川风月下无论各族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生不息;是男耕女织、夫妻恩爱、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伦理纲常;更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天下大同……”
李书珩眸色深沉的看着苏珏,片刻后他点头道,“苏先生说的真好,只是你说的这些,难如登天。”
“是吗,我倒觉得最难是人心。”
“人心向来难测,苏先生所说太过美好,要想实现,只能去赌,赌天时,赌地利,更赌人和。”
“不过,我相信主帅。”
李书珩似乎很满意苏珏的回答,他随后转身离去。
“苏先生,夜深了,该回去了。”
“是该回去了。”苏珏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