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伯府在京城没什么亲戚,卫窈窈也没兴趣跟着长信伯和同僚走动、应酬,这个春节,倒也过得平静。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二皇子大婚的日子。
因着二皇子已然成年建府,所以,婚宴就办在了二皇子府。
辰时三刻,二皇子妃和侧妃一前一后,由正门抬入,一身红袍的二皇子人逢喜事,面色红润。
卫窈窈和二皇子不熟,也没去观礼,倒是撞上了太子内侍冯平。
听闻,太子如今正在花园中的八角亭里弈棋,她便跟了过去。
凉风习习,八角亭周遭湘帘半卷,中间支了一扇屏风阻挡寒风,左右两边,还燃了炭盆。
卫窈窈一过去,就感受到了一股暖意。
“太子爷,郡主来了。”冯平恭声说完,放下茶盏就退到了一旁。
“太子哥哥怎的在这里?”卫窈窈淡淡一笑,将披风解了下来,递给了下人。
“这里清净,阿窈,来陪我下一局。”太子抬头,朝她咧嘴一笑,那白得极为不正常的手里正分别拿着一颗白子和一颗黑子。
显然,他刚刚是在自己和自己弈棋。
卫窈窈也不推迟。
她前阵子,便有些手痒了。
两人上一次下棋,还是在幼时,那时候,他们年纪相当,也曾是最好的玩伴。
但只怪她棋艺不精,太子便一度不乐意跟她弈棋。
许是因着这点前程在,卫窈窈刚坐下来,太子便说了一句:“我让你五子。”
卫窈窈看了他一眼,兀自取过白子:“那就多谢太子哥哥了。”
太子本还想着手下留情,结果,这才堪堪走了几步,他就发现自己轻敌了。
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太子笑了笑,眼神中多了一股子认真。
几番回合下来,黑棋终于占了三角,形势大好。
卫窈窈叹气,此局,毫无意外地输了。
“再来!”这回,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拈着白子,余光全瞟到了太子的手上。
太子落下黑子,她稍一思索,又紧跟着落下白子。
太子将她的紧张模样看在眼里,忍不住发笑,却被她瞪了一眼。
太子收了几分笑,心情倒是极为不错,又落下一颗白子。
卫窈窈似是料到了他会走那一步,得意一笑,紧随其后落下白子。
短短不过走了十来子,太子便不再走了,卫窈窈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再仔细一看,原来,自己竟又是败了。
“再来,再来!”卫窈窈去摸茶盏,猝不及防地和另外一只骨瘦如柴的大手碰上,她愣了一下,忙收回了手。
两人手心手背交叠的一幕,正好落到了凉亭外的一双冷寒眸眼中。
眼看着卫窈窈那张浓稠艳丽的小脸不知是被热炭蒸出了一抹薄红,还是因着适才的亲密举动生出的红晕,那双眼的主人轻哼了一声,手缓缓挪到了肚腹处那刚开始结疤的伤口上。
他就像是没有痛感一般,顺着疤痕边缘狠狠抠了下去,猩红的鲜血顿时蔓出,浸湿了身上的护卫服······
八角亭中,太子和卫窈窈又了两局,卫窈窈便摸清了太子的棋路。
随后,竟还当真开始反败为胜了。
“阿窈好生厉害。”
太子赞完,卫窈窈好不谦虚:“有一句话古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说得便是我!”
太子笑了。
卫窈窈搓了搓手,越战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