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四周,除了她和杨星野之外,基本上所有人都在跳舞,梁朝曦有些犹豫,不知道现在开溜合不合适。
她的视线转向杨星野,这才发现杨星野正好也在看着她。
舞台上的一束灯光追了过来,像流星似的一闪而过,短暂地照亮了杨星野的脸庞。
他的眼神清澈又专注,深邃又专情,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不知道就这样默默地看了她多久。
只是这光明转瞬即逝,梁朝曦心念一动,还没来得及多想,杨星野就已经不着痕迹地凑到了她身边。
“怎么?觉得无聊想回家了?”杨星野强压下心事被当事人一眼看到的紧张和窘迫,和着音乐的节奏,小幅度地晃动着身体,大声在梁朝曦耳边问道。
梁朝曦看见他脸上轻松惬意的表情,还以为刚才那一瞬间是她胸口憋闷头晕缺氧看错了,把自己有些荒唐的想法从脑海里剔除出去。
他应该是在发呆,只是视线恰好定格在自己这边,刚才一定是她看错了。
梁朝曦为自己奇怪的自作多情脸红,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杨星野:“现在回去合适吗?我看他们刚开始跳,玩得正嗨,这样会不会不太礼貌?”
“这有什么,没关系的。他们这样才是刚开始,今晚八成要唱跳到通宵。想回家的话,随时可以走。”
梁朝曦点点头:“好,那我就先走了,这样你也可以去跳舞,不用坐在这儿陪我发呆了。”
说着她站起身,一本正经地和杨星野道谢:“谢谢你,哈萨克族同胞的婚礼很特别,很有意思。谢谢你带我来参加,还一直帮我做翻译。”
杨星野听到她说他发呆,眼前一亮又一黑。
亮的是庆幸他刚才情绪外露盯着她看的事情没被梁朝曦发现,黑的是他马上就意识到这下弄出个大误会。
她以为他是因为要陪她不能去跳舞,所以无聊地在发呆。
这下还真是有点进退两难,百口莫辩。
杨星野伸手拿过她的大衣递给她,给自己争取了一点想说辞的时间。
“嗨,我也不喜欢蹦迪,音乐声太大,吵得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一个理由略显单薄,他又假装捂住嘴,打了一个哈欠:“早上起太早,困得不行了,我和你一起走。”
梁朝曦自己也困,不疑有他,点点头:“好。”
两个人穿好大衣外套,正准备开溜,音响里突然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DJ,DJ,大碗宽面来一曲,大碗宽面你会吗?”
杨星野眉头一皱转身向着舞台上看去。
“你看这碗他又大又圆,你看这面他又长又宽……”
阿尔斯兰在舞台上一只手高举过头顶,不断挥舞,另一只手拿着麦克风大声嘶喊,整个人又蹦又跳,显得精神十分亢奋。
“他这是,又喝多了?”梁朝曦问。
杨星野有些无奈地点点头:“这是第二次了,上次喝多了就是这样,唱了一晚上。”
“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首歌啊?平时也没听他唱过,一喝酒才唱是什么意思?”梁朝曦有些搞不明白。
“我还真问过他,他说他断片了,啥也不知道。”
杨星野深吸一口气:“我得把这个兔崽子弄回去,不能让他就这样耍一个晚上,再把兄弟的婚礼搅和了。”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梁朝曦问。
杨星野哪儿舍得让梁朝曦照顾醉汉,再说他一个人扛个阿尔斯兰问题不大。
“你把他的衣服拿上吧,其他的我来。”
阿尔斯兰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把那两句歌词念叨了十好几遍,跳舞的人群因为这个插曲早就停了下来,短暂的观望过后,已经有人走上舞台,准备把他从上面弄下来。
在局势变得更乱之前,杨星野大步流星地走到舞台上,趁其不备一把抢走了他的麦克风。
之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阿尔斯兰架了起来,还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今天我们兄弟结婚,太高兴喝多了,对不起大家,我现在就把他带走。大家继续跳。继续跳。”
阿尔斯兰已经喝得稀里糊涂,他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是没有了麦克风,又被杨星野捂住了嘴,还在一直嘟嘟囔囔地唱着,手舞足蹈地笔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