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冷的天,他站在院子外头,腿脚都快冻僵了。
跺了几下脚,这才进了星辉堂。
徐容容坐在窗,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翻看账册,而穆戎则坐在她对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窗边香炉中青烟袅袅,正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一时间竟让他看呆了。
“好看吗?这香炉送你了?”这呆头鹅一样的下属,简直没眼看,有事说事,没事别在这里碍眼,顶着香炉看什么?
“属下不敢!”穆陆回过神来,他看着自家侯爷,回禀道,“爷,曹阳答应了。”
整个回答在穆戎意料之中,他点了点头:“知道了,若没旁的事回去休息吧。”
言下之意就是别在此处碍眼。
穆陆自然读懂了,但他是谁啊?
“属下有一事不明。”
穆戎挑眉:“何事?”
“爷让曹阳将鲁知县之事告知太子妃……但常靖毕竟是她伯父,她知道真相后又能如何?”这事曹阳不懂,他也不懂。
徐容容闻言,放下账册,笑着瞥了他一眼。
穆陆见状,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并不高明,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属下的确想不明白。”
徐容容问他:“依陆护卫所见,鲁知县与常大人之中,谁与太子妃更亲近?”
穆陆回倒:“濮阳县就在京城之外,而献州城离京有十日路程,自然是鲁知县离得更近,也更亲近一些。”
“那此二人中,何人官职更高?”
“自是常大人,他乃江南道黜陟使,统领江南四州,岂是一个七品县令可比,更何况鲁氏族人除了鲁知县之外,都是商人,无官无爵不如常氏高贵。”
“这就是了。”徐容容点了点头,“二人之间,鲁知县与太子妃更亲近,他品阶低自然是将太子妃高高捧起的,而常大人颐指气使惯了,他岂会在太子妃面前做小伏低?”
“对太子妃而言,她常年被困于后宅,见识有限。自是会与贴心之人更为亲近了,可如今,她亲近之人被一向压制她的人杀了,你若是她,会作何感想?”
“我定然心生怨恨。”穆陆闻言茅塞顿开:“原来如此。”
“可在此事非同寻常……常靖若是倒台,太子更是难逃被废的命运,届时太子妃也将一损俱损,她会为了报复常靖,连累自己吗?”穆陆还是有些不明白。
徐容容笑道:“皇庄一事,太子在派出暗卫杀人灭口的那一刻,被废黜之事结局已定,太子妃怎么挣扎都改变不了结局。让她知道鲁县令一事,只是为了助我们一臂之力,彻底踩死常靖,让他绝无翻身的机会。”
穆戎闻言,微微一笑:“容容懂我。”
穆陆:“……”
穆戎见他还不走,冷冷道:“除此之外,东宫安插的人难道没有告诉你,太子近来都在何处安寝吗?”
“有……有啊。”自家侯爷严厉起来,穆陆还有些怕的,他回道,“太子近日为皇庄之事烦忧,赫尔梅趁机日日献舞,因此这些日子以来,太子都宿在赫尔梅的房里。”
说完,他一拍脑袋:“所以说,太子妃此时已经与太子离心,定不会再顾念太子了。”
妒忌心,有时候很可怕的!
穆戎扭头看了眼窗外:“最迟,明日便有消息了。”
他吩咐道:“去三皇子府说一声,在旨意下来之后,让三哥去上书房为太子求情。”
旨意已下,一切皆成定局,去求情不过是为了在陛下面前做做样子罢了,同时,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接下去番外寻人的差事。
依三哥的性子,此事唯有他会尽心竭力的去办。
那些漂泊在外,无依无靠,尚不知在遭受何种折磨的大周人,就快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