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桌案前,跪着一个暗卫。
“审出来了吗?”皇帝的声音低沉。
“启禀陛下,不过两轮刑罚,吴嬷嬷就招了。”暗卫回禀道。
“吴嬷嬷?呵……朕养了这么久的人,居然连两轮刑罚都熬不过?”皇帝冷哼一声,“她说了什么?”
“宁王妃胎位不正,眼看着胎位在即却还是横胎……吴嬷嬷本想想用手段将王妃腹中胎儿矫正过来,但宁王怕王妃痛苦,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如此这般下去,吴嬷嬷担心一旦王妃生产时出了差池,宁王会让她以命抵命,于是便在自己的饮食中下药,造成急症的假相。”
“只是她担心自己一人患病,会被陛下看出端倪,于是便给其他三位嬷嬷一同下药,”
暗卫说完,皇帝怒极反笑:“蠢货!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陛下息怒!”
“宁王妃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如此凶险?”皇帝压低了声音。
“属下问了四位助产嬷嬷,皆是这般说法。”
“既然如此……等宁王妃难产时,便传朕口谕,说朕知道宁王夫妇鹣鲽情深,若真的有个万一便去子留母!就说他们还年轻,孩子到底还会有的。”皇帝说完,眯起眼睛,“然后让太医斟酌用药,切记……不可再出纰漏。”
暗卫应下:“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
只要没有孩子,便可以堵住朝堂上力荐立储之人悠悠众口。至于以后……太医院自是有药让宁王府再无生产的可能。
“新培养助产嬷嬷怕是来不及了,让太医院寻几个可靠的人送过去吧。”
“是。”
皇帝安排完一切,叹了口气。
“罪过……都是罪过啊!但为了天下子民,朕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
当整座京城陷入沉睡之后,穆戎才披着一身露水回到星辉堂。
房间内空无一人,倒是隔壁的茶室星火点点。
穆戎推门而入,徐容容正托腮歪在小榻上,垂在榻边的手中握着一卷书。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徐容容直起腰身,这才惊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身着夜行衣的穆戎越走越近,直到坐在榻边。
她仰起头看他,轻声说:“你回来啦。”
声音柔柔的,还带着一丝喑哑,像是一个久盼丈夫早归的妇人,在寂静的深夜披着一身疲惫,独自守着那一盏莹灯。
穆戎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容容等了很久吗?”
“没有。”徐容容起身去茶炉旁为他斟了一盏茶,“侯爷暖暖身子吧。”
他的嘴唇上,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乌色。
过去的他从来不是这样畏冷的。
穆戎接过茶盏,但却并未放她离开,他扣着少女的纤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别。”徐容容有些不自在的想要起身。
“别动。”穆戎环住她的腰,将头倚在她的胸腹之间,“这样抱着容容,比饮热茶更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