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等到那天晚上楚慕欣会将自己留在殿内侍奉,楚慕寒还托人拿了些安神的汤药,准备加在她膳食中。
她将这一切都谋划得很好,唯独就是秦世嫣是不受她控制的。
若是想要成为真正的主子,就要抓住秦世嫣的把柄。
当夜,楚慕欣刚用了膳食,只是看了一会书,就觉得有些困乏。她想着陛下也不会来看自己,撑着不睡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早点歇下。
宫女们早早地服侍主子歇下,除了轮值守夜的就都也回去歇着了。
楚慕寒将自己脸上的妆稍微补了一点,未重新梳妆,怕去得晚了错过了皇帝。
身上的衣裳是要换下的,她白日里在楚慕欣面前只能穿得像是宫女一般,这样去见陛下定然是不行。
因为只是在躲在暗处唱,秦世嫣也不用收拾,只是带了面纱,将自己的脸遮挡好,换了一双舒服些的鞋子,在皇帝来之前好跑。
荷花池的长廊十分曲折,在尽头有一个亲水小亭子,皇帝会在这里赏花看月。
而楚慕寒选的地方则是长廊旁有墙掩映的地方,正好可以让秦世嫣躲在墙后面,也方便她逃走。
虽然是夜里,但晚风还是带着些温热的,并不是很舒爽。
秦世嫣带着面纱,觉得脸上不是很舒服,但也不会摘下。
她们到的也正是时候,皇帝正在亭子之中赏花,身边只有李公公一人。
楚慕寒整理好自己的衣裳,示意秦世嫣可以开始唱了。
秦世嫣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声唱了一句,让自己沉浸在曲子中,而后春意盎然的曲子便从她口中慢慢流出。
“小桃灼灼柳鬖鬖,春色满江南。”
“雨晴风暖烟淡,天气正醺酣。”
只是清唱了一会儿,皇帝就注意到了回廊里有人唱歌,他转身望去,见到一人正立于远处的廊子中。
“陛下,老奴将人给您请过来。”
李公公自然知道陛下是喜欢这曲子的,那一日在楚贵人宫中回去后,陛下就召了司乐坊的乐娘,但是都未能让陛下满意。
“不急,等她慢慢长,别惊扰到人。”
皇帝慢慢闭上眼,在这用心听这首曲子,忍不住想起当年在山下溪水边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他浑身是伤,狼狈不已,倒在水边上。
她骑着马,一身青衣,嘴里哼唱着这曲子,来溪边踏春,捡走了重伤的他。
若她知道自己是何人,当时应当就会杀了他。
可他觉得这缘分是上天送他的,谁都不能夺走。
“山泼黛,水挼蓝,翠相搀。”
“歌楼酒旆,故故招人,权典青衫。”
秦世嫣唱完后,长出了一口气,未等到楚慕寒让她离开,就赶紧跑走了,以免一会儿来不及。
歌声停歇,楚慕寒望着小亭子之中的人,殷切地盼着他能将自己唤过去。
她不敢动,但是又忍不住地想要往亭子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