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垂下眼眸,她说着另一个问题,她有好多好多问题。
“你,怎么没有和你爸爸在一起?那时候他们说你被你爸爸认回去了,是吗?”
宋祈生放松下来脊背,“对,我和他不在一块儿。”
皎皎想听的不是这个,她问的这句话问的不是他为什么没有和爸爸在一起,她问的是他不告而别后过得好吗?
可是皎皎问过他,皎皎问过,她说生生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他当时说挺好的。
她的眼睫颤一下,有些低落地情绪蔓延。
她希望宋祈生说什么呢,她希望他说他被认到了哪里,他爸爸对他好吗?有没有后妈呀,他为什么没有和他爸爸在一块儿呢?他是自己到京省的吗?他为什么会来呢?
这些问题她问出口好像是在冒犯对方,可是当她问“你这些年过得好吗?”的时候,对方就可以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他可以略过他不想说的说他想说的。
但不是这样,“挺好的。”
“挺好的”=“略”
宋祈生看着皎皎低落的下睫毛微微颤动,好像那睫毛颤在他心尖似的,让他难耐。
他想说“皎皎,不要让你的睫毛抖了。”
可是他妥协似的,漆黑的眼睛看着她轻声道:“我那时候和霍先生先到了香江,那边可以上岛,有海可以看,交了一些朋友朋友,然后住到了京省。”
皎皎有些不解,但尝试理解,毕竟生生小时候就不太擅长说话。
她干干巴巴地说:“噢,这样啊。”
其他的,宋祈生没法说也说不了。
她想起来一个事情,立马说道:“对了,你小姨找你,她叫章幼恩,之前在荷花大队的时候翻红花小学花名册一个一个同学的地址去找你了。”
宋祈生嗯了一声,却是丝毫不在意,亲情对于皎皎或者对于普罗大众来说是不可或缺,是重中重。
可是对于宋祈生来说,亲情只是利益的锁链,没有利益相关的亲情,和路边的杂草没有任何区别。
皎皎已经在桌面上拿了他的钢笔,“你找张纸给我吧,我把地址写给你,你可以先试着去联系一下。”
宋祈生很重视似的,翻出来一本封面噌亮的牛皮本,翻到最后一页给她写。
皎皎一字一画,写得格外认真,他的桌面上有一本字帖,还有一些看着很重要的文件,不设防地放在那里,皎皎没有擅自把本子放过去,只是轻轻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