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洛安坐进了轿子,闭着眼睛回想着前世,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姑母时,还是在前世她嫁给李程的第三年后她母亲的葬礼上,那时她只顾着悲伤与难过,没怎么与姑母说话,倒是她的姑母一直安慰着她,回宫后也是赏赐不断,只是后来她就被李程的外室下了慢性毒,又因娘亲的逝世过度伤悲,身体更是越来越差,直至她毒发身亡也未曾再见过姑母。张洛安就这样闭目养神的想着前世的种种时,轿子却忽然停下,只听外面传来了长袖的声音,“请小姐下轿,侍卫们要例行检查。”
“好。
"张洛安起身下轿,任由侍卫们检查轿子,而她就站在长袖的身旁微微低头,开始走神,忽然她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接着就听到了长袖姑姑的声音,“小姐,陆厂公过来了。”
张洛安自然是忙着回神,抬起头来看向前方,果不其然她的正前方走来一个身着黑蓝色长袍,用白玉簪束着发的男人,不过也是巧了,她今天出门入宫时也穿了一件黑蓝色的蜀锦裙,这样看上去二人的穿搭还是挺相配的,就当她想到这儿,那人便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张洛安欠身示礼,而那人则是稍做停顿,后微不可察的点头便就绕道而行。
“姑姑,这便是陆隐厂公?”
“正是陆厂公。”
"请小姐上轿,末将等已检查完毕。”
“嗯。
"张洛安径直走向了轿子,上了轿子后她满脑子全都是刚刚的情景,她一直都知晓这位厂公的存在,不过却一直没有见到过这位厂公。拥有前世记忆的她十分清楚,这位陆厂公并没有旁人说得那般可怕,市井中人都道:“陆隐权势滔天,杀人如麻,更是连皇权都不惧,敢在朝堂之上与皇上争吵,偏偏皇上还拿他无法,因为陆隐手握一半的兵权,且还是东西两厂的大厂公,而他的厂公之职是皇上亲封的,就连兵权也是皇上亲自给的,故而可以说现在的陆隐是由当今圣上一手提拔来的,他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皇上给他的,可是皇上才不过登基了三年,这陆厂公就已经这般了,谁知道以后这陆厂公会不会逼宫呢?毕竟这自古以来权臣逼宫篡位登基的也不少,这般想着百姓们更是不怎么喜欢陆隐了,可是碍于到处都有东西厂的人,人们都只能把想法憋在心里,极少有人会不要命般的将这话说出来。其实就连前世时的她也是这样想的,说不定哪一天陆隐就谋权篡位了。可是直到她毒发身亡时陆隐都没有这样做,反而是尽心尽力的一心为百姓着想,再时不时的与皇上吵几架。所以可想而知这位陆厂公绝非池中之人,否则有那么多次的机会可以谋权篡位,但他却并没有那样做,可见其与外界传闻并不相同。不过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与她无关,只要他不阻止自己复仇,一切都好。
“小姐请下轿,翊坤宫已经到了。”
张洛安起身下轿,果真已经到了皇后居住的寝宫翊坤宫。“劳烦姑姑进去通报一声。”
“不必的,主子说了,小姐来了就直接进去便可。”
张洛安这才走进房内,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张洛安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里忍不住的伤感又开心,其实她的姑母并非是她祖父、祖母亲生的,而是她祖父、祖母领养的,当年她的姑母才不过五岁就开始靠乞讨度日,后来有一次因为太过饥饿就昏倒在府外,是她的祖父祖母心善就将其收养,当作嫡女一般对待,直至后来祖父祖母双双撒手人寰,姑母也在四年前嫁与皇上为妻。所以其实她的姑母才不过比她大了十岁,很是年轻。
"都是一家人,何必这般多礼,倒显得生疏了几分。快,坐到姑母身旁来张洛安起身朝着张淳身旁的木凳子走去,然后坐下。
“我知道姑母这是心疼我,可是这该有的礼仪却是不该少的,一是为了尽安儿孝心,二是若被旁人瞧去了总归是不好的。”
“安儿长大了,思考问题也都全面了,不愧是我张家的儿女。听闻你前几日得了风寒病了,现在怎么样了?风寒可好了?本宫瞧着你倒像是瘦了不少,本宫那里有些上好的人参,你回府时记得拿上,你可要多补补。
"
“多谢姑母,只是姑母也应该多多关心您自己的身体。”
"放心,姑母会注意自己的身体的。对了,再过七天就是你的及笄礼了,不知你现在可有喜欢的儿郎?若是有的话,尽管说出来,姑母做主给你赐婚。”
"姑母,您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的直白呢?倒是让安儿好生害羞。”虽然并未有任何害羞之意但张洛安还是低下头装作小女儿般的娇羞。
“安儿,傻丫头,姑母这是为你着想,不要害羞,若是有喜欢的人就直接告诉姑母便可,毕竟姑母也想让你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张淳的语气中好似有一丝遗憾,不过却不易让人察觉。
“回姑母的话,安儿没有喜欢的儿郎,多谢姑母好意。”
“这样吗?那好吧!不过你的及笄礼断断是不得太过普通的,你毕竟是本宫的侄女,若是办得太过普通,也难免落人嘴舌,虽然那天姑母可能没法到来,但是姑母会派长袖去的。”
“嗯,安儿知道。多谢姑母。”
"傻丫头,谢什么,我们可都是一家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