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痕看上去,像是曾有什么从他的胸口贯穿而出。
车祸,真的会造成这样的伤口吗……
陆雅各抬起手,按压在自己的伤口上。
胸腔中,他的心脏在伤疤下不断地跳动。
可仅仅是心脏的跳动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他习惯性的咬住唇角。
牙齿用力,一点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唇角的疼痛让他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存在。
原来,他唇角的那块红色的痕迹是他自己咬出来的伤口。
唇角的伤口在他记忆中一直存在。
刚从车祸中醒来的那段时间,日子非常难熬,头脑中雾蒙蒙的一片,总觉得有人隔着这片迷雾在呼唤他。
是谁?
谁在叫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又是什么……
好像是出于本能,为了克服对未知的恐惧,他咬住了自己唇角的伤口。
一点些微却清晰的痛楚,让他感到怀念,甚至有种隐秘的甜蜜。
就这样,这一点疼痛支撑着他活了下来。
陆雅各的手湿淋淋的,筋骨明显,他伸手关掉了花洒的开关。
抽过身旁的浴巾,他擦干了自己湿淋淋的头发,走出了浴室。
卧室的墙面上,除了原本的装饰画,还挂着一排用玻璃框裱住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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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针一共十八根,较平常的绣花针而言尺寸大了很多。
送他银针的女人叫做阿金。
据说她是陆雅各父亲那边的亲戚,但看起来却十分年轻,陆雅各还曾以为她与自己年纪相仿。
可后来才知道,阿金似乎比自己的父亲陆世明还要大上几岁。
陆雅各不知道她是如何保养的,也不在乎,就没有多问。
他刚醒来不久,阿金就送来了这样一把银针。
一开始他也不知道这些银针是用来做什么的,只是莫名觉得亲切,好像这本身就应该是自己的东西。
“这是你丢的,我专门从车祸现场找来的。”阿金笑得端庄。
只是陆雅各却能从她的笑容中,看到一丝意味深长。
“这是什么?”?陆雅各哑着声音问道,“我原来用这东西来干什么,绣花吗?”
阿金捂着嘴笑:“谁知道呢,你想起这东西怎么用的那天,就会恢复记忆也说不定。”
“哦对啦,这是我偷偷带给你的礼物,别让陆世明知道哦。”
陆雅各心中想着,陆世明既然是自己的生父,应当不会害自己。
可这几根针他去偷偷保留了下来,一丝一毫也没有透露给陆世明知道。
四年来,他常常在想这几根针到底是做什么的。
以至于他把这些针用相框裱了起来,不论出差去哪里都随身带着,当成护身符来用了。
直到上次,莫易用针灸帮他治好了胃痛,他才恍然大悟。
这几根针,难不成是针灸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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