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承翎凑近,福嬷嬷则站在梅承翎身后,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着清醒过来的梅老爷。
李复从袖口掏出钢笔,避开众人视线,悄悄在地上画了一道线,写了一个隐字。
他们所在的空间瞬间发生了模糊扭曲,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天地。
无论里面的人如何大吵大闹,在外面的人看来,他们都还以原来的姿势坐在原地,一言不发地做自己的事情。
何枝悄悄挪到这个空间里,和霍寻静和李复交换着这几日各自得来的线索。
“这家的二少爷梅麒武回来了,他是太太刘美桃的亲生儿子。他看不起梅承翎,也非常厌恶自己的母亲。”
“梅麒武已经成亲了,但他却喜欢吃喝嫖赌,日日在外寻花问柳,连自己母亲的葬礼也不想参加。”
何枝几人看向墙角,此时此刻,墙角的梅麒武既想凑到梅老爷床前演戏,却又畏惧那位福嬷嬷。
他犹豫一会儿,还是选择带着自己的小厮,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偷偷溜了出去。
李复则说,“我这几天有留意梅府的变化,刘美桃的灵堂已经被布置起来了,但里面只摆了一副棺材,没人知道刘美桃生下的那个死婴去了哪里。”
“暂时没有发现极光的人出现,同样,也没有发现类似紫星玩家的人员。”
霍寻静沉思片刻,说,“我在这几天看的书里,找到了一本地方志,里面记载了一个非常冷僻的神话故事。”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羽衣。”
何枝和李复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他们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霍寻静,全神贯注地听他讲述这个故事。
“在很久以前,一个叫三姚村的地方有一个孤儿,这个孤儿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以在村子里乞讨为生。但因为没有父母,所以他从小到大受尽欺辱,好几次动了寻死的念头。”
“在某个冬天,活不下去又不敢自尽的孤儿往三姚村西边的山上走去,想让自己被山中饥肠辘辘的猛兽吃掉。但在遇到猛兽之前,他找到了一座仙女庙。”
“他跪在仙女神像面前,哭诉自己的心酸痛苦。”
梅老爷的眼睛睁开,喉咙里不断发出气音,但他的嗓子却像是被掐住了一样说不出完整的字,反而让自己惨白的脸涨起了诡异的青紫。
梅承翎看着这一幕,皱起眉头后退一步。
福嬷嬷立刻对站在旁边的一个丫鬟说,“你,凑近一点,听听老爷想要说什么。”
旁边的丫鬟不过十四五岁,懵懵懂懂地凑近梅老爷。她看梅老爷这副样子,也有点害怕。但福嬷嬷就在一旁盯着,她不敢违抗福嬷嬷的命令。
她将耳朵凑到梅老爷的嘴边,听到一片模糊的气音和含糊的咕哝声,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
大少爷和福嬷嬷都看着她。
不得已,丫鬟又将头埋低一点,几乎将耳朵贴在了梅老爷的嘴唇上。
忽然,一声稚嫩尖利的啼哭从梅老爷的喉咙里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