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曼尬然地笑着,瞥了梅姨一眼,担心她说了什么有损她形象的话。
梅姨抬眼看着老太太说道:
“林小姐下午跟我说少爷晚上回家吃饭,让我准备好一桌菜,我亲自准备了一下午,林小姐晚上一回来就到餐厅要把那一桌子的菜都倒掉,我跟她说不能浪费,她就怪我说话刺耳了。”
林思曼屁股坐不住起身挪了挪,马上面不改色地向老太太解释道:
“我是想着言廷也不回来吃晚饭了,就想帮梅姨收拾餐桌,谁知道她一开口就把话说得太难听了,我才说了她几句。”
梅姨脸上一抹冷笑,淡定地讽刺怼道:
“林小姐平时连小少爷的嘴巴都没帮他擦过,更不用说换尿布,还收拾餐桌这种事了,怎么今天偏偏就要体恤我这个佣人啊?而且我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就是劝林小姐不要浪费粮食。”
“你诅咒我了。”林思曼略急声地辩解道,“说我什么没有福气,折寿之类的话,这么难听。”
梅姨也不着急,底气十足地稳稳开口:
“林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什么时候说你折寿啊。我的原话是‘浪费粮食是要折福的。’我可没说折寿这种话。”
林思曼急着站了起来,看了看老太太,又坐下去,含糊地说道:
“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那你还不是在诅咒我吗?我就把不想吃的菜倒了,你就说我没有福气,这不是诅咒我是什么?”
梅姨嘴角勾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淡然地反问道:“所以林小姐是觉得‘浪费粮食就是要折福’这句话难听?就是诅咒人的话喽?”
“不是吗?”林思曼锐声说道,“什么折福折寿的,是对人说的话吗?”
老太太的笑容逐渐消失,脸色冷淡了下来。
梅姨的嘴角微微地问道:“那林小姐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吗?”
“不是你说的吗?现在又想耍赖吗?”
梅姨抬眼看了一眼老太太,正要开口。
老太太便淡淡又微微提着一口气说道:
“这句话是我说的,要作为左家所有子孙的饭桌警言,告诉他们不要浪费粮食,不管左家家业有多大,有多少钱,都不能糟蹋粮食。”
林思曼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老太太表情严肃地继续训道:
“曼曼,我经常教育左家的子孙说,人啊不能忘本,左家是我跟言廷他爷爷白手起家,一步一个脚印,一代代积累才有了现在的家业。粮食养万民,不管你有多尊贵的身份,都要吃着农民种的粮食,你明白吗曼曼?等你正式进门了,这些家规都要学习一遍的。”
梅姨给老太太倒好了茶就下去了。
林思曼顺从地点了点头,柔声说道:“我知道了奶奶,我下次不会了。”
“你呀!”老太太微皱了皱眉,“你们这些孩子都是幸福的,出生在这么好的时代,都没吃过苦的,不懂得现在的安稳生活有多不容易。”
林思曼乖巧地点点头,抬眼观察着老太太的脸色,凑近前来,撒娇地说道:
“奶奶,您一看就是有大智慧的人,才懂得说出那句话,听您刚才一说我就懂了,我还有很多不懂的,以后还要您多教教我。”
老太太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林思曼见状继续说道:“我去看看小南瓜喂好了没有,抱过来给您看看哈。”
老太太一听,马上笑开了,“好,好,去看看。”
林思曼把刚刚哄睡完的小南瓜抱了过来。
老太太看得合不拢嘴。
小南瓜好不容易才睡着,又被抱了过来,不一会儿又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老太太看着乐得很,“我这个金太孙子,嗓门大,嗓门大好啊……”
林思曼抱着哄了哄,晃了晃,小南瓜越哭越厉害。
哭了好久都不停。
老太太便问道:“曼曼啊,小南瓜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没事儿,奶奶,我哄哄就好,哄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