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惊动到了慕容皇后,一道懿旨,将孩子召进宫,前后缘由问了一遍。
小孩子口齿伶俐,模样俊朗,举止有礼,挺招人喜欢。
慕容皇后怜惜他幼小年纪就背负着灭家之仇,就做主认作了第五个假子。指派了文武师傅,教他修文习武。满十六岁才放他入伍,来紫铜关守边。”
阿信了然道:“怪不得他看对面时眼里藏不住的都是恨意。”
“你可知对面守军是哪一部?统兵大将是谁?”提起对面守军,冯意立刻收起了笑容。
“荡寇将军温华荣统领的平寇军,我跟他们干过仗。和东魏另外几支以骑兵为主的野战军队不同,是唯一以步卒为主的野战军。”阿信说着说着,顿住了,猛眨着眼,问道:“将王近山家灭门的不会就是姓温的吧?”
冯意点头道,“正是温家,也是动用平寇军斩杀的王家满门。”
“嘿!这是不死不休的仇家。无怪乎他一直待在紫铜关,打仗又狠又不要命。
是条好汉子,明天我得和他套套近乎。”
冯意肃容道:“你只能以后找机会和他套近乎了,咱们爷仨今晚就要离开紫铜关。”
阿信默然不语,小石头让他陪冯行偃来这一趟,就告诉了他,冯意这趟差使不简单。
这一路行来,他也看出些端倪,因为无关冯意父子安全,他选择了不多问。
只是想着护着冯家父子安全的折返京城,就能回到汉阳县,继续过闲散自在的日子。
经历过来时路上的坎坷,特别是八里坡的激斗后,冯意如今是极为倚重阿信。
阿信不接他的话,他还是要把事情跟他挑明了;既是表达对阿信的信任,也是期望阿信能帮着拾遗补缺,找出潜藏的危机,能够像八里坡,提前就预备好了救急手段。
冯意以低低的声音说道:“叔叔此行真实的目的,是将紫铜关主将宇文默勒押解回京。
此人主持紫铜关防务多年,亲信党羽众多,为了防止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只能是秘密擒拿,连夜带离紫铜关。”
阿信木然不语,片刻后,无奈的长叹口气,在怀里翻动片刻,掏出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冯意:“软筋散,放在酒里,一粒能让人昏睡四个时辰,一次用上两粒,三日内神智迷糊,手脚酸酸无力。”
冯行偃突然伸手拦挡在阿信手掌前,一脸的困惑,梗着脖子问父亲:“宇文默勒将军驻守边关十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犯了什么错?朝廷为何要将他秘密押解回京!”
冯意一时无语,默然片刻,说道:“行偃,你会这样问,为父甚是欣慰;证明你已经长大了,能够明辨是非对错。
为父再要是用陛下在明旨上罗列的娇纵跋扈,贪墨军饷等罪状搪塞你,你不会相信,为父也觉得没必要。
为父只能跟你说,宇文默勒将军非但不是西魏的罪人,还是有功之臣。
但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不适合再担任紫铜关的主将;而且,再任由他掌控数万大军,很可能会危及西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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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莫须有的罪名。”冯行偃瞪大了眼睛,和父亲对视着。
冯意摇头否认,稍稍思索,才解释道:“朝廷如此安排,并非是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冤杀宇文默勒将军,不过是权宜之计。
不然,也不必将他押解回京交三法司审理,就地斩杀才省事。
朝廷考量的是防患于未然,让他暂时离开现在的位置,待事情过去,是起复,还是另做安排,朝廷必然不会辜负了他这些年的守关之功。”
“您没骗我?”冯行偃将信将疑。
冯意故作轻松,轻拍着儿子的手背,笑道:“为父求阿信拿出来的是要命的毒药吗?不过是让人手脚酸软的软筋散。
等不到进入京城,药笑就过去了,你负责守着他,亲自陪他到宫里,交给陛下,看看陛下会如何发落。这样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