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南山钟楼起码有15分钟的车程,如果先去了南山钟楼,祁笑添就没办法保证,没有其他人抢先他们一步,判断出周树离的位置。
“去南山钟楼,我决定了!”步宴晨直接对向兆龙下令到。
“好,我听你的,但拿不到我的130万,我跟你要。”向兆龙鼻子里出气,抡直了手臂把车头掉转过来。
锦衣来到南山钟楼下,抬头看到一半城墙一半天,天上的云压得低,天象不祥。
“嘟嘟嘟……”杭锦珅一直联系不上,不知道出什么事了。锦衣放下手机,只能先往上爬,爬上城楼的时候,发现上面有个小女孩在画画,小女孩似乎没想到这种地方会有人来,而锦衣也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在这种地方写生。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互相都从对方眼神中读出了异样,锦衣抬起手转了一下自己的粉钻戒指,这是她的身份标识器,而那个女孩几乎同时露出了左耳的银色狐头耳钉,两人同时怔了一下,锦衣没见过女孩的身份标识器,女孩也没见过她的,但这个刻意露身份标示器的动作,又分明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是干预师。
“Destiny?”银狐收起画笔。
“Fate?”锦衣走上最后一级台阶,不甘示弱地站在银狐面前,两人像城墙上对峙的剑客,剑拔弩张,就差没有称手的兵器决斗了。
“碰。”锦衣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关门声,便心知不妙,果然微微转头就看到刚才上来的楼道门已经被关闭,同时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锦衣身后向她步步逼近,锦衣看到身后包抄上来的两个男人身形又高又大,心里顿时凉了一截。
“抓住她,把她的记忆提取出来,然后再对她用记忆再植。”银狐眼神一凛,直指锦衣道,两个男人随令而动,银狐最后一个字刚嘣出口,一个黑衣男人的手已经搭到锦衣的肩膀上,然而就当他们以为制服一个柔弱女人不过是件信手拈来的事情时,却发现那个女人似乎没有束手就擒的意思。
只见白芒一闪,锦衣的手臂闪电般的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背后往前绕在了那个男人的手上,然后收力一紧,那个男人的手就像被莽蛇缠绕,他看到锦衣的眼珠刷一下转到眼尾,盯向他的眼神仿佛魔神一般,让他感觉到了近似死亡的危险,他心惊的同时急速把手从她肩膀上抽回来,好在他们也是练家子,反应够快,要不然他这只手臂当场就被绞断。
那个男人把手抽回来后,后怕到额头汗珠滚滚而落,急速退了两步,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太清楚刚才那女人看似不经意手臂绞动的力度了,简直就和蟒蛇一样。但另一个男的还不清楚,他化手为掌,一巴掌朝锦衣的脸扇去,但没想到锦衣的鞭腿比他的巴掌还快,后发先至,以躯干为圆心,一腿抡圆了飞起,鞋印电光火石一般印在那个黑衣男人的脸上,把那男人的地心引力都抽离身体,一瞬腾空后几乎转了180度,头朝下载在地上。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Destiny,锦衣!”锦衣一边说,一边脱下外套,露出藏在外套里一身线条流畅的肌肉,然后她把外套翻了个面,里面那一面就像明朝锦衣卫的飞鱼服,锦衣刺绣。
她把衣服翻了个面后重新穿上,然后系好腰带,一边往银狐面前走,一边问:“你刚才说,要把我怎么样?”
银狐看了一眼她身后两个不中用的男人,一个被踢晕过去,一个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一脸嫌弃外加失望,讪笑道:“锦衣,这名字一听就是女中豪杰,那我也告诉你我的代号吧,让你死得不至于那么不明不白,Fate,银狐。”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Destiny有个叫李乘风的人?代号好像叫山猫。”银狐说完,神色陡然一变,也没怎么动,只是伸起手挥了两下,锦衣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檀香味道,比十年木龄的檀香木还要浓郁的多。
“山猫?知道,太知道了,他杀了我师弟!不过他自己的结局不太好呢,被沈沐放过以后却没逃过组织的清算。怎么,他是你什么人吗?”
银狐点了点头:“他是我哥哥。”
锦衣目露凶光,听到银狐是山猫的弟弟,眼神中竟透出杀意,她伸手抓向银狐的脸,用她那双眼角几乎开到太阳穴上的眼睛直视银狐:“原来你是山猫的妹妹,他现在还在牢里,有什么遗言要我替你转达吗?”
“有啊,你替我转告哥哥,他的仇,我一定替他报,我会把Destiny连根拔除,鸡犬不留!”银狐笑着对锦衣说。
“哈哈哈。”锦衣仿佛听到了莫名好听的笑话,放肆大笑起来,问:“就凭你?!”
银狐也笑得癫狂:“就凭我!”
“不知天高地厚!”锦衣愤然挥起一拳,本想打银狐的脸,但却被银狐轻松躲开,锦衣眼皮一跳,忽然感到脑子好重,像印度妇女顶了一个水缸在脑袋上,踉跄得往后退了两步,才暗道不好,刚才闻到的那股檀香味,有问题!
银狐直直走到锦衣面前,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谁不知天高地厚?还Destiny锦衣,练这么一身腱子肉有什么用?做事要用脑子,下辈子少练肌肉,多练脑,呼一脸迷魂香就能解决的问题,大动干戈干什么?”
锦衣调动全身力量想爬起来,但她的意识清醒,就是手脚都像绑了一座座大山,提起来都无比艰难。
“卑鄙!啊!”她挣扎着向银狐甩出手,但软绵无力,挥出手臂后还导致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她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银狐一脚踩在她的背上,讪笑道:“多像一条丧家的狗呀?来啊,把这条狗拖下去。”
两个黑衣男人这才敢靠近锦衣,踢了她一脚确定她确实无法动弹了以后,才拎着她的头发骂骂咧咧地把她往楼下拖。
银狐看着锦衣被拖走,嘴角露出一丝复仇得逞的畅快。
“喂?”
让两个黑衣男人把锦衣拖走后,她接到Nina的电话,Nina下达指令,让她12点08分10秒准时撞钟。
“好。”
银狐看了一眼电脑上卫星定时的精确时间,离Nina指定的时间还有1分23秒整,她把计时的平板电脑放在画架上,跳动的数字映着密布的乌云和她那张如披了霜一般雪白的脸,仿佛由命运的齿轮无形带动着,徐徐旋转。
那些困在命运的恩怨情仇里的人,在自己的天地纠葛着,周树离纠葛于有限的时间和无限的未来;落日弥纠葛于一派矜持的自傲和世俗功利的欲望;Nina纠葛于一个海市蜃楼般的男人和自己海底结网般的处境;而步宴晨,则纠葛于所有人的纠葛汇成的漩涡,看似平静,却始终被拉扯着,身不由己的旋转坠落。
一个ID为‘N’的人在对话框里加载了一个倒计时的时间,并说这个倒计时归0时,南山的钟声将会响起。
“用南山的钟声为参照,可以通过声音传播速度和方向大致推算出周树离的位置,误差可以缩小到5个小区。”祁笑添对步宴晨说,他问步宴晨真的要去南山钟楼吗?锦衣和南柯梦不一定在那里。
“到南山钟楼还有多长时间?”步宴晨也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