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六,程昭一早起床,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然后拿出了十分的耐心陪着母亲用完了早膳。
程夫人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扫了满脸急切的程昭一眼,道:“别急,再等会。”
程昭只好道:“母亲说的是,我不急,不急。”
说完,坐下一杯接一杯的喝茶。
转眼已到了巳时,太阳升的老高了,程夫人还不见动身。
程昭早不耐烦了,道:“娘,孩儿答应了让福王爷一起去白马寺,咱们若去太晚,让王爷等咱们可不太好。”
程夫人白了他一眼,对身边的丫鬟道:“去门外看看,人来了没有?”
丫鬟领命出去,程昭纳闷,问:“不就咱娘俩吗?还等谁?”
程夫人道:“前几天我给你姨妈家去了信,让她领着你表妹方彗过来,我们一起去相看。”
程昭急了,道:“娘,咱们相看,叫她们做什么!”
程夫人脸一沉,道:“为娘就叫了,怎么了,相看不光是我,多几个人看看更好。”
程昭血气上涌,脸色非常难看。
程夫人见他的样子,冷冷道:“你要不同意,那咱今天就不相看了,你去给郭家说一声吧!”
程昭努力摁下情绪,心想,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
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娘说了算,您想让人去就让谁去,孩儿没意见。”
程夫人见他服了软,这才缓了语气道:“你啊,不知道有女千家看吗?这有什么!再说了,你不是说郭姑娘是个大方人吗?还怕人看?”
程昭道:“是,是,娘说的有道理。”
正说着,丫鬟领着两个人进了正厅,人未到语先闻。
“大姐,小妹来晚了。”说着,进来一个衣着光鲜的贵妇人,笑吟吟的脸上一双灵活的丹凤眼,眼角有些皱纹,掩不住三分姿色。
正是程夫人的叔家妹妹尤远芳,京城鹤山书院学正方进的夫人。
她后面跟着一位十六七岁袅袅婷婷的少女,其相貌肖似其母,一双丹凤眼,细细的柳叶眉,穿着一身白色衣衫,上面绣着梅花的图案,显得格外娇柔惹人怜惜,正是程昭的姨家表妹方慧。
程夫人见了两人,严肃的脸上顿时如春风般融化了,起身招呼道:“妹妹你们可来了,我们可等了半天了。”
尤远芳笑道:“唉,姐姐,路上出了点意外,马车的一个轮子突然裂开了,我们只好临时雇佣了一辆,急急赶来,还望姐姐勿怪才好!”
程夫人心疼道:“这有什么怪不怪的,谁还没点事?”
说完,又拉着方慧上下打量,笑道:“好闺女,成大姑娘了,出落的越发好看了。”
方慧上前行礼道:“姨母安好!”
“好,好!”程夫人笑开了花。程昭在边上看着这一幕姐妹情深,仿佛在看戏。
程夫人见程昭傻站着,不由沉脸道:“昭儿,还不快给你姨母打招呼!”
程昭上前一步道:“姨母别来无恙?”
方夫人早就看见了程昭,这可是未来的程家爵位继承人!
她忙上前扶起程昭道:“这是昭儿啊,姨母都不敢认了,听说你去西北还立了功,封了官,真是有出息了。”
说完瞥了一眼女儿,方慧一进门先看见的就是程昭,见他身材修长,英俊挺拔,早生了几分爱慕之心,见母亲如此夸他,不由偷眼细瞧。
程昭客气道:“姨母过奖了,我少时顽劣,没少让母亲操心,姨母如此夸赞,实在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