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皱着眉头,停步望向堂外北方天际,寒风呼啸灌进堂内,似在提醒着局势的凛冽,“我北新军,久处对峙一线,军力不如张合。一旦张合接令反扑,恐成溃败之势,届时防线崩塌,幽州危矣!”
“我还扣着荀友若等人,也是件大事。荀谌、审配、郭图皆是袁绍智囊,为其倚重。扣下他们,彼时是权宜之计,向刘玄德表个态度。”
“可如今时移势易,这却成了悬顶利剑。袁绍四世三公,,怎咽得下这口气,即便当下力有不逮,难保他日不报此仇。”
刘虞搓着手,眉头拧成死结,心中清楚,留着荀谌等人,是给袁绍进犯寻了绝佳由头。且于自己汉室宗亲的名声上,久囚贤才也易遭人诟病。
思量至此,刘虞心意渐决,长舒一口气,似要吹散满心忧虑。
“事已至此,我尚且拿不准袁本初的主意。若他有意休养缓和关系,我倒不如示好于他,以退为进,也算谋求一个长久安稳。”
刘虞心意既定,霍然转身,大步迈向堂口。
“来人呐!”
须臾,一名亲卫疾步入内,单膝跪地,齐声道:“主公有何吩咐?”
刘虞目光灼灼,沉声言道。
“汝务必急行前往北新,持我军令,交予守将,命其即刻收拢部队,不得延误,依计有序撤回蓟县近郊。撤军途中,务必多防袁军动向,万不可掉以轻心,若有差池,军法处置!”
言罢,提笔蘸墨,于备好的帛书上奋笔疾书,写下军令,吹干墨痕,郑重交予亲卫。
“诺!”只见亲卫神色也十分严肃,接过军书之后,答应一声便转身离去。
刘虞刚打发走前往北新传令的亲卫,眉头仍未舒展,稍作思忖,旋即又提高嗓音,又叫来一人。
不多时,另一名亲卫匆匆入内,身形矫健,入堂便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主公,唤属下前来,所为何事?”
刘虞几步上前,俯身叮嘱。
“你此番有桩要紧差事,需慎之又慎。速去使馆见友若几位先生。记住,言行务必恭敬有礼,不可有半分轻慢冒犯,他们皆是袁绍肱股信臣,不可失了待客之道。”
“你见到几位先生后,务必诚恳言道‘主公久仰诸位先生大名,此前多有得罪,实乃局势裹挟,身不由己,如今特命我来请诸位前往大堂,有要事相商,还望先生们移驾’,莫让他们觉着受了委屈。”
亲卫听得专注,频频点头,神色凛然。
“主公放心,属下定当尽心竭力,依令行事,绝不敢有丝毫差池!”言毕,快步转身,大步流星迈向门外。
刘虞交代完,来回走动,似乎又觉着有些不妥。他转头见那士卒所去不远,挥手大叫。
“慢着!我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