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他话太多,我就把他踩闭嘴了。”
那小神仙没有伸手接,反而和其他神官交换了个眼神,继而纷纷让开条道。
在后面才掏出锤锥的雷仙几乎要把两条眉毛扭成麻花。
谁?袋子里是谁?!
冥王又在说什么恐怖故事?!
谢逢野也是一愣,指尖忽地轻痛,再打开布袋,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一步步被设计至此,天上地下除了青岁,谢逢野再也想不到有谁能骗他骗得这么惨。
连通幽都的门里说话声音渐近,他冷笑着问列位神官:“试问天帝何在?”
未等他们回答,谢逢野便自问自答:“我猜,他一定是忙得要命,无暇前来。”
最后四个字冥王说得咬牙切齿,显然动了真怒。
众鬼跨门而出,迅速了解过事发过程的幽都鬼众们面色都十分阴沉,梁辰立于最前行礼过后问:“尊上,要怎么打?”
……要商量这种事好歹避避人吧。
众仙脸如菜色,但拿不准冥王要干什么,只好悄悄摆出应战姿势。
毕竟,这疯子他是真的可能会打啊。
“打不打的再说,你们分两队,一队守着这些神官。”谢逢野身形不动,却以自身中心掀动幽冥之气,辅以真龙怒威,眨眼间便把面前各个大小神官定住。
阴寒玄色鬼雾缠绕在姻缘谱的红绸之中,纵现的杀意比瞬时夺去数万人性命的命阵更为凌厉。
也就是到了这会,不世天的神仙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冥王这百年来犯浑,真的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其余的。”谢逢野接着命令梁辰,“去找另一处阵眼。”
天地分阴阳乾坤,万事万物必有对立,阵法也一样。
有神官艰难地发问:“冥王何必舍近求远!?”
何况,如果没记错彼时天帝给冥王下了禁制,若非到性命攸关之时,不可动用法力。
真身都给化出来了!
不是,谁要他命了啊!这一块石头怎么就性命攸关了呢!
“冥王殿,你是疯了吗!”某位仙官问得真情实意,“尚不知另一处阵眼在哪,何必舍近求远!”
谢逢野头也不回,任凭乱风吹得他衣摆猎猎,一双眼亮得惊人:“我是疯,那怎么了?”
如今既已阵成,那么拖一刻以及拖一年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谢逢野死死地盯着这块石头,也没注意看自己身后。
他忽地想起一件事:他曾用冥王命格起誓,若生命难以保全之时,愿以此为契机,再见一次……
哪怕只是幻想。
死也甘愿。
不施法术探手去触阵,那可是必死无疑。
旧物在这,旧人会因着誓言来吗?
这个念头才出,瞬时野火燎原,烧得心脉滚烫。
谢逢野手已经伸了出去……
原本被安置于躺椅上的俞思化缓缓坐起身,正悲悯地盯着黑雾中那道身影,抿着嘴,眸中晦暗情绪慢流。用着自己都没发觉的力气,掐着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