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搓澡工都是一副忍辱负重、为了生存没办法的表情。
董芊芊非常感同身受,捂着鼻子满脸怜悯地偷偷给搓澡工的口袋塞了一块钱。
希望金钱带来的芳香能够暂且遮盖一下,那不可言说的气体,也希望能够顺便洗涤一下搓澡工那即将受伤的心灵。
约好了两个钟来接董建北之后,董芊芊立马坐电车,准备去百货商店买一套儿童成衣。
董建北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污染了,她是不打算给他洗的。
大冬天的洗衣服实在是太折磨人了,为了不洗衣服她只好破费了。
进入百货商店前,董芊芊狠狠的跺了两下,鞋底的残雪。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百货商店铺了一层红地毯,一点灰白色的雪花在上面显得无比清晰。
她不想给人留下邋遢的印象。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四楼人满为患,排队都排到三楼了,一些人挤都挤不进去。
董芊芊好不容易才挤进了三楼,找到了冯丽萍同志,她们一群售货员也不在自己的岗位上待着。
反而聚在一块儿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湊近了才听到她们的小声嘀咕“冯姐,你这柜台要是能进点新鲜样子的时装。
那你今天还不得发了?小组长没准都得你坐。”
冯丽萍拿着鸡毛掸子,没好气的弹灰,她显然对这句话感到非常生气。
“覅讲唻,阿拉嘴巴讲得来干煞脱唻,人家根本看勿上搿眼物事。
阿拉估计哦,勒四楼额手表柜台跟车行里向也拿勿着啥个好处,搿小姑娘心气高唻邪气高!”
一个圆脸英气的女售货员反驳道“谁说那女孩了?就算心气再高,也跟我们没关系。
顶多对我们翻几个白眼,我们说的是那个男孩儿长得俊不说,出手是真大方。
二楼一楼的货都被扫完了,一卡车一卡车的往外运啊,就是不知道运哪去了,小陈这个开车的也不说。”
“就是啊!你们说他们是不是要准备结婚?接下来是不是还得去五楼买缝纫机?还开大车来。
要不然怎么能这么买东西?在乡下办个百八十桌的宴席也够了。”
“结婚!我看未必。”一位戴着眼镜的售货员打断了他们的猜想。
“怎么就不是结婚了?我看就是要结婚了,那女孩儿一点也不羞的直勾勾盯着人家男孩,不是自己的能看的这么牢。”
戴眼镜的售货员再次睿智的发言“你们在一楼看的不是很清楚,我在二楼看的是真真的。
那女孩好几次想挽手,但都被那男孩躲过去了,所以他们一定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戴眼镜的售货员最后高深莫测地提了一句“最起码那男孩应该没有这个意思,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