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虞渺心怀感激,有种劫后余生的轻松。
她不曾见过赵老夫人,因此也不明白她这般行事的缘由,只是如今的境况,比她预料的好多了。
她本想去拜见赵老夫人,但被绿沉给拦了下来,非要她好好休息,待身体好了再去。
时至七月中旬,气候大热。
虞渺身体渐渐恢复,这才有力气踏出房门。
她才发现,她现在住的院子,是将军府内院的正房,本应是男女主人住在此处,如今只有她一个人。
她已经许久没见到过赵载宁,对他一无所知。
今日,她必须要去拜见赵老夫人,才能知晓她该如何自处。
白墙青瓦,红木门窗,仆人来往,充斥着清幽的烟火气。
上次惊艳一瞥的园林豪宅,她此刻走到了主人家最隐秘的生活区域。
下人见到虞渺,纷纷行礼唤她夫人。
虞渺受宠若惊,匆匆摆手,让她们不要如此客气,以免被赵载宁听见,对她怨恨更深。
进了赵老夫人的院子,最先入目的,是一棵比两层楼还高的银杏树,郁郁葱葱,翠绿琳琅。
她低着头,踏进屋子里,一股檀香霎时萦绕鼻尖。
赵老夫人一身深红锦袍,端坐榻上,身边站着神色严肃的贴身老婢。
赵倾风如今四十有五,却比同样年纪的妇人,更加精神奕奕,一双虎目闪着冷光,明晃晃地打量着虞渺。
虞渺瑟缩着,赵老夫人实在有些像那些丫鬟描述的恶婆婆,她还是武将出身,抡她恐怕比抡大刀还轻松。
她规矩跪拜,“见过赵老夫人。”
“起来吧,赐座。”
赵倾风这是第二次见她。
上一次见,还是大婚洞房那晚,下人跑来通报,说赵载宁新婚夜居然去了军营。
她命人将赵载宁压回来后,才知晓替嫁一事。
待她到了喜房,虞渺浑身滚烫,奄奄一息,差点就死在那了。
婚事是皇帝所赐,只为了将赵载宁留在上京,好收兵削权。
于赵倾风来说,相比那位被皇帝赐婚的虞府嫡出小姐,倒不如眼前这个庶出的好拿捏。
朝堂军营勾心斗角,后宅若还不安宁,这日子恐怕是过不下去了。
虞渺心如鼓擂,小心翼翼地开口:“多谢赵老夫人派人关照我娘亲。”
赵倾风放下茶盏,挑着眉尾,颇有兴趣地开口问她:“你从何时开始爱慕载宁的?”
“啊?”
虞渺傻傻啊了一声,见到赵倾风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把原本想坦白的话又咽了下去。
“就…就几年前吧。”
赵倾风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谎,心里倒是更感兴趣了,但面上还是故作冷脸,故意吓她。
“爱慕他,你就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你这是在害他。”
谁知这句话一落,虞渺当即从椅子上跪了下去,声音颤抖:“赵老夫人,还请您饶命,我……我实在太喜欢赵将军了,所以才做了如此蠢事……虞渺自知颜色丑陋,赵将军也并未与我同房,我、我甘愿降身为妾,日后好好服侍您和赵将军,只是我家中还有位神志不清的母亲,我还不能死……”
赵载宁并未与她同房,也必然和赵老夫人交代了她替嫁一事,她担惊受怕了许久,此时只想着不论如何,先保下小命,待赵载宁娶了新夫人,说不定看她厌烦,就将她休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