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咱该回了。我们蒲岐不比六合还有天然热泉,一过午时这寒气就浓厚了。”像美人姐姐你这么弱柳扶风的人儿定然更是撑不住。
棉香一边说着换下雍歆手里的暖炉,为她紧了紧狐裘,心里暗暗有些揪着,自那日起一见美人惊为天人,再见美人裙底之臣,棉香就一直在照顾雍歆,可谓是面面俱到,体贴至微。
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美的让她说不出言语的人,越来越单薄,闭着眼睛的时候还好,如今她每每望进那一潭幽水里,总有种美人姐姐会即刻消失一般。
棉香跟着亓瑕也看过写名家折剧,剧里面说的态生两靥之愁,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的女主人公可不就是这样,但她可不想让美人姐姐和剧里一样红颜薄命,所以棉香时时刻刻都盯着雍歆,小心翼翼着生怕她突然就不见了。
“竟是已是申时了么?”女子的声音淡雅温柔,似是一池的白莲全全盛开的光景。
棉香一时失去了言语,每一天都做好接受这般猝不及防的美景的准备,只不过她是欣然接受的…
雍歆转身,三千发丝在空中滑过一丝优美的弧度,带着微微的莲花清香。
自她醒来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经待了四天,身边这个女孩一直守着自己,生怕她有个闪失的模样,也就今天才肯松口让她出来透口气,那天见过一面的男人也没在遇见,似乎是完全忘了她这个人一样。
雍歆心里有些焦急,可面上却不显。
待两人远远离开之后,从回廊的拐角处才走出一个人影,藏青色蟒袍上面绣着银线白竹看起来很是清贵,眉眼间有着一股不可轻视的肃然傲气。
前两天底下有人上报老二将老三金屋藏娇的事捅了上去,母后那里倒是过了关,只是父皇这几天都在找老三近男书房谈话。
他不过是随意往这边走了两圈,不知不觉间行走到这里,便听见一抹女声,那声音恍若天籁,隔着一道回廊,又带着云雾遮挡一样的朦胧不清,只是那淡淡的温柔之情,却是缠绵到了人的心中,心上如被羽毛扫过,淡淡的,又不想拒绝的。
他心里砰砰地跳起来,竟然像十六岁的少年一样。
嗓子带着丝丝的紧涩感,心中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稍稍加快脚步,想快一点,在快一点…
隔着一堵大红雕漆围栏他也能看出那人影绰绰,清晰却又朦胧地看见对方的容颜和身姿,肤若雪,发似墨,披洒着的长发被挽成了一个稍微轻松的飞花髻,不添翡翠珠宝却也挡不住那盛世的容颜,直逼心扉。
佳人转身的那一刻,他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放缓了呼吸。
这天下间,竟有如斯容颜。
只是在他看到佳人身旁同样怔愣着的宫女…老三的人!
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男子顿了一下脚步,隐在袖间的手掌紧紧蜷起又松开,转身拂袖离去。
大円邱城。
“头儿,兄弟们都已经安葬好了。”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双目涨红,黝黑的皮肤下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已经完全结痂痊愈,但那交错的痕迹甚是渗人,这上面是一个男人经历的悲苦。
“嗯…你去叫弟兄们前来,我…该交代些事了。”青色衣袍的男子,斜靠在墙边,泛白的唇色,透出些许血丝。
大汉紧盯了眼前的人一阵便走了出去,背影萧条。
听到头儿叫他们,又瞧着大当家的面色,一个个都放下手中的事,自觉向里面集合。
“兄弟们,我竺鬼对不起大家,当初答应的事一件都没有完成,实是惭愧,如今那狗县令爷死了,大当家也重新回归,我在此向大家告别,他日再相遇即是缘分,无论是什么事竺鬼定当万死不辞。”青袍青年义正言辞,少有他正经的时候,每一次都是在大事临头,可现在这一次却是要离开。
“头儿,我们不怪你啊,即使有大当家,你也还是我们的头儿!”
“大当家有了,这二当家也要有人当呀!”
“头儿要离开帮派,我们定当跟随,你去哪我们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