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
莫欢颜答的坚定,丝毫不惧她。
方才就有许多人注意到此处,闻言,皆是诧异非常。
不远处,宋氏安抚地揉了揉郁静姝的脑袋,低声道:“自有人看不惯秦小姐的作为,你瞧,眼下不就是?旁人能以‘声张正义’为由,替你长姐说话。你我同为侯府之人却不能,若急于反驳,难免落得个以势压人、包庇自家的话柄。”
“若传到宫里去,难保那位不会多想。”
“你长姐有人出头是最好,即便没有,忍一时也不算什么。”
侯府如今无人于朝中有作为,空顶着个爵位过活,若再因此等小事而失了圣心,往后只怕是要更加艰难了!
她不敢,也不能赌。
宋氏只觉苦涩的很,想她初嫁入侯府之时,老侯爷尚在人世、在圣上跟前也有脸,侯府那是何等荣光?
哪像现在,凡事需小心谨慎,处处忍让为先。
甚至女儿受旁人言语欺辱也不能出头!
如此想着,宋氏眼眶一热,忍不住又要落泪。一旁,郁静姝忙环上手臂出言开解,不忘眼含歉意瞥郁子衿一眼。
母女二人抱着落泪,郁子衿即便从头到尾听全乎了,依旧难以感同身受。
幸而…也没指望宋氏二人会替她出头。
郁子衿收了思绪,抬步上前,将莫欢颜挡在身后,低语,“放心,我能行。还有…好久不见。”
话落,转头对上秦如歌。
“郁大小姐,不当缩头乌龟了?”
秦如歌轻语,嘲讽潜藏在眼底,素手理了理发间金钗,漫不经心道,“郁大小姐能站出来,的确令人意外。不过我先前所言,句句在理,并非胡说。郁大小姐既决心挺身而出,想必不会不承认吧?”
敢站出来又如何,还能改得了她粗鄙不堪的事实不成?
“秦小姐说的不错,我的确是长在乡野。”
秦如歌好整以暇欣赏手指丹蔻的眼神一滞,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眼,的确没想到她会这般干脆利落地承认。
“我是长于乡野,那又如何?”
“我分得清稻米麦子,拿铁锹挖出过地蛋,亦曾下河抓鱼,田间拔番麦棒子,的确是秦小姐口中嫌恶的乡下人。”郁子衿顿了顿,话锋一转,“如我这般的人,各郡各县不计其数。秦小姐言语间如此嫌弃寻常百姓,平日里想必不食稻米、麦子饱腹,莫不是靠仙气过活?”
场上围观者中,有人没忍住笑出声。
随着一声闷笑声后,好似莫名开了阀般,越来越多的笑声紧随其后。
秦如歌听着只觉刺耳的很,众人的笑声好似利刃,铺天盖地而来,叫嚣着要将她切割成碎片。
她骤然白了脸色,指甲狠狠攥入手心。眼神如刀子般剜向郁子衿,好似要将其碎尸万段。
好巧,郁子衿也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这就受不了了?
“我虽回侯府不过一月,却也认真识字读书,学着规矩。虽不能尽善尽美,浅显易见的道理总归是知晓些。书中曾言‘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亦听得圣上大力推举兴农之治。”郁子衿字字说的清楚,抬眸望向对面之人,认真道,“秦小姐这般对百姓言语辱之,是觉得圣上所推举之事…亦可笑的很?”
“秦小姐,是在质疑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