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混乱中翻过照片,夏小梨看见了背后几乎模糊的稚嫩铅笔笔迹,眯着眼辨认。
这得是22年前了……
22年前,刑先生应该是……五岁。
夏小梨呼吸微重,直接把手伸向了旁边的木箱。
里面是一团被撕烂的书页,模糊能辨认出是小人漫画书。
下一个,一根断成两截的戒尺。
下一个,稀巴烂得分不清部件的玩具。
下一个,几条断成几圈、已经硬化的塑料扎带,那上面深重的褐黑色,分明……是很久很久之前被血染的。
“野哥七岁的时候被人绑过,就在刑家的温哈古堡,我不知道你去过没有……他手脚被这玩意勒得血肉模糊……”
“小时候玩的那种塑料拉条陀螺,知道吗?跟这玩意儿很像……他一看见就浑身痉挛冒冷汗,直接摔下病床吐了,一直呕到休克……”
一些记忆,接连冒出来。
夏小梨眨眨眼,呼吸越来越不稳,开盒子的动作越来越快。
咔。
虚掩的门忽然被打开。
夏小梨一惊回头,手里半个边缘尖利的褐色破碗,滑落掉在地上。
一声脆响,碎瓷溅了一地。
门口,男人高大的身影陷在一团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都看见了?”
除了高处够不着的,木柜上的木盒已经被打开了一大半。
夏小梨手足无措地僵站在原地,唇瓣微抖,盈在眼眶的眼泪滑了下来,“对……对不起……”
她心里很慌、很难受,不知为什么眼泪控制不住地滚滚往下淌。
她甚至从刑赫野短短几个字里,听出了些许艰涩。
肚子里的宝宝突然闹腾踢了一下,夏小梨猛得回过神来,慌乱中想走过去,却被刑赫野喝住。
“别动!”
夏小梨被吓得刚抬起的脚都不敢放下,眼圈红红,身体摇摇晃晃的。
刑赫野快步走进来,踩着一地的碎片,走到夏小梨面前,鞋尖踢开一块尖锐的碎瓷片,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房间里没有凳子,夏小梨被放在钢琴盖上坐着。
女孩满脸慌张,双眸湿漉漉的,望着站在身前神色晦暗的刑赫野,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用力揪着毛绒家居服口袋上的蝴蝶结。
刑赫野沉出一口气,握住她用力得指节发白的手,一根根抵开,“慌什么。”
男人的声音有点温柔。
夏小梨鼻腔却越来越酸,酸得都不通气了,抖着唇哑声开口:“对、对不——”
话没说完,脸颊就被人轻轻捏住了。
“没有对不起,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早该一把火烧掉的。”
刑赫野垂眸,温热的大掌托住小脸,把玩似的揉了揉,才用指腹轻轻揩掉,语气也松懒随意。
“门,一直是故意没锁的。”
“就想着夏梨宝会不会哪天在屋子里瞎晃悠,不听话地偷偷溜进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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