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偏要说!”
宁如月咆哮着打断程澈,像是宣泄:“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才叫你做出这样的举动,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我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你的命轨改写掉,我明明、明明看到你有那么明亮美好的未——”
鲜血喷涌。
一瞬间暗金道阵破碎,黑魂狂吼声铺天盖地,程澈清楚地望见一双利爪径直撕碎了宁如月胸膛,撕碎一颗蹦跳的炽热的心脏。
程澈呆滞在原地。
谢归晚闷哼一声哗地向前喷出一口鲜血,绣着长生鹤的袍角瞬间染成明艳瑰丽的赭红色。
沈放舟猛地转头,她看见地上那摊鲜血后脸色惨白如纸:“宁如月!门主!”
无暇顾忌太多,最后一丝灵力汇聚丹田,沈放舟飞身挡在谢归晚身前,双手猛然结成剑印,仓促下以肉身与那袭击的残魂相衡!
对手的冲撞从胸膛一路压过,沈放舟几乎不能呼吸,她拼了命地向前,口鼻开始在巨大的压力下缓慢地向外渗血。
沈放舟咬牙拔剑,然而龙鸣还未出鞘,另一道炽热刀气先斩开了那残魂。
“轰——”
两厢对撞出惊人的煞气,待漫天飞尘散尽,沈放舟才望见程澈摇摇欲坠的身影。
事实上她的确坚持不了多久了。
破损的经脉向外泄着精气,程澈无力跪地,身前即是宁如月冰凉的身体。
她撕心裂肺地咳着,飞溅在空中的不知是鲜血还是眼泪。
沈放舟望了她一眼,牙关咬得极硬。程澈听她声音沉得像雷云。
她说:“我真该一早便杀了你。”
太突兀了,没有人想到程澈会向她动手。
程澈没有力气去回复沈放舟了,所以她只能听到沈放舟离去的长靴声,远处响起或高或低的惨叫,残魂力量愈发强大,丢了护身阵,她们一群筑基圆满的弟子,也许下一秒就会死掉。
对不起、对不起。
程澈把头深深地埋下去,她不知道杀了沈放舟会被带到这里,她一直都以为一人做事一人当,成则成矣不成则死在沈放舟剑下,她没想过要连累谢门主、没想过要连累小月、更没想过要害谁。。。。。。
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黑袍人告诉她想要的去做自会成功,但没有告诉她会落得这等田地!
“你该预料到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低沉道。
程澈倏忽睁眼,她急切地环视四方似乎想要找到那个身影:“是你?是你?你究竟在哪!”
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笑了笑:“哪里都不是我,哪里却皆是我。徽州关前我听到了你说你想要一副剑骨,于是我出现了,幻境中我又听到你希望终止这一切的愿望,于是我又出现了。”
“你是故意叫我把大家骗进来的?”
程澈忽然明白了!她颤抖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能叫骗呢?”声音幽然,“选择都是你自己做的,沈放舟是你要杀的,至于宁如月——噢,她也是死在残魂下,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不是的,你分出的黑雾日日夜夜劝我杀她!你没有告诉我我们会被卷入幻境!你说了!只要黑雾出现时我杀了沈放舟,你会护住小月,你会。。。。。。”程澈的声音逐渐变低,而后消失,再也听不见了。
没用的,说这些没有用。
声音满意地哼笑:“看来你已经清楚,在我面前什么才是有效的。”
程澈右手虚虚地握住刀柄,恳求道:“告诉我、告诉我要怎么结束这一切。”
“你死了,一切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