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的人都对他的行为,早就习以为常。
“你来了。”,景宣帝放下毛笔。
“拜见父皇。”,巫泽行叩首,在听见他说起身后抬起头,坐在了江福搬来的椅子上。
一时间,御书房一片安静,除了那香炉中缥缈的香雾。
景宣帝看着他,巫泽第一次出生之时,他见过他。
那么小小的人,现在也长这么高了。
“这三个人是你以后的老师,你从明日起,就上朝堂跟着学习。”
景宣帝从新翻开一本奏折,他日理万机,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感叹。
想到这时,他抑制不住的咳嗽几声,最后几声急促不已。
这也超出了巫泽的预判,他还在想该怎么名正言顺进入朝堂,可景宣帝竟然都安排好了,甚至还给了他三个老师。
这三个老师都是真才实学,并非是糊弄他。
罗丞相,林阁老,容少师齐齐说道:“见过四皇子。”
这容少师甚至是曾长时间教过太子巫澜,是太子少师。
巫泽回道:“是,父皇。见过三位老师。”
“下去吧,一切都听他们三个的话。”,景宣帝已经埋头苦干,不再将眼神用在他身上。
巫泽和三人退出后,御书房中又是一段寂静无声。
景宣帝咳嗽不断,最后不能再注意心神批奏折,天青色茶杯落在他面前。
景宣帝望过去,巫澜已经朝着自己位置又走去,他面容柔和一些,这个冷心的儿子终究是记挂着他。
“我这样的安排,你没其他想法?”,他端起茶杯,浅喝一口润了润喉咙。
巫澜收起笛子,“没有。”
可景宣帝却像开了话匣子,他叹口气道:
“随之,成为帝王纵然权柄在握,可没有人替你分担处理,一个人大权在握至中年最是会多病多弱。”
他感受最深,同样也不希望巫澜变成这样。
巫离是最好的磨刀石,而巫泽就是最好的马前卒。
“你怎么知道他愿意。”,就仅有对巫泽的了解,巫澜可不认为他会如景宣帝期盼那样。
“他不得不愿意。”,景宣帝双手交叉,父子两人如出一辙的睥睨,而他带着帝王生杀予夺的残忍冷酷。
巫澜摩挲着玉笛温润的笛身,他懒懒散散道:
“这就是你为什么这么多年,暗中保护他的原因?”
若不是景宣帝的放水,巫泽这个冷宫皇子岂能随处溜达,还能暗中搞点破坏。
恐怕就不只是挨挨饿,最多受受贤贵妃的板子,这么简单的生活了。
他直视景宣帝,毫不退缩,看着他神色继续说道:
“郭梅林要用他,你还是小心别让他死了,不然我到时候就算想给他发俸禄也只能通过烧纸给他。”
景宣帝先是一愣,最后如释重负般,“果真瞒不了你。”,儿子能这样洞察一切,他心中唯有安定。
元陵有他,这是天佑他巫氏。
景宣帝久违的莞尔一笑:“你母后若在世,恐怕又要说你多智近妖,中年必定谢顶。”
巫澜看向窗外下的翡翠湖,这的确是德慧皇后会说的话,她总是这般跳脱性子。
而身为儿子的他是经常被调侃的对象。
冷宫门大开,隔绝在外面的阳光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越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