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二年买来司徒一职,中平四年改任太尉,同年被免职。
如今是中平六年八月,尚是一介白身,所以不曾着官服。
崔烈口中敷衍着身边这些同他问好的官员,心思却半点不在此地,如同他伸长的脖子一般,恨不得飞到天子面前。
自中平二年买官后,他的名声便与日俱下,时人谓之:崔烈有铜臭之嗤。
对此,崔烈不想去分辨什么,也不敢去分辨什么,孰是孰非,他心中自有计较。
只是自中平四年免官之后,这些关于他买官的议论声便繁杂起来,这两年让他颇为煎熬。
那议郎傅燮也是个邀直卖名的竖子。
凉州降而复叛,边患不断,这些年不知道平白耗费多少国力。
他作为司徒,不过就是提议一句,放弃凉州,就被这竖子骂到现在,都免官在家了,还不放过他。
名,已经臭了;权,也丢了。
这让崔烈迫不及待的想要寻求改变,名或权,至少要找回来一个吧。
这次洛阳大变,帝走北邙,让崔烈看到,他的机会来了。
所以,在通过好友得知天子御驾将归之时,崔烈迫不及待的前来迎驾,舍出一张老脸,挤在最显眼的地方,以期望能让天子多看一眼。
就在崔烈心急如焚时,一匹通体赤红如碳的高头大马出现在他的视野,一并出现的,还有马上瑟瑟发抖的天子,以及天子背后面目狰狞的董卓。
崔烈双眼放光,这不正是天赐。。。良机。。。
……
董卓一行人各具禽兽之形,而这满朝公卿则不缺禽兽之心。
夕阳西下,就在洛阳城前,两伙禽兽会面了。
不等众人行礼拜见,董卓也来不及感慨自已这三进洛阳之路,就看见迎驾队伍前,穿儒衫的老头向前一步大喝。
“何方乱臣贼子,竟敢和陛下同乘一架,还不速速滚下马来,向陛下请罪!”
这一声,倒是没有吓到董卓,不过,他怀里的少帝一个激灵,差点滚下马去。
董卓看到这一幕,感觉有些好笑,他就笑出声了,满是横肉的大脸,显得尤为可怖。
崔烈看着眼前大逆不道的贼人,不仅没有滚下马来请罪,还敢嗤笑,当即大怒:“天日昭昭之下,竟敢行如此狂悖无礼之举,尚不思反省,反而嬉笑于形,果然是西凉蛮夷,不知礼数,左右,与我拿下!”
他知道是董卓护驾回京,但是装傻正是步入庙堂的必修课,曾经买官至司徒的崔烈显然深谙此道。
左右侍卫不傻,看着眼前的高头大马,背后凶神恶煞的众将,以及一望不尽的骑兵,没敢动。
崔烈的话,听听就好。
崔烈也不傻,左右没动,他也不尴尬,依旧怒目而视。
自已的话,说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