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军师之命,恭迎将军进城!”
通体炭红的赤兔马前,半跪着两个染血的身影。
见到二人的董卓浓眉紧皱,大胜之后的喜悦一扫而空,徐荣、张辽都在此处,那文优身边,岂不是。。。来不及细想,当即高声道:
“徐荣!张辽!华雄!吕布!”
“听令!”
高头大马前后四道身影随声而动,恭声应道:“在!”
“尔等先行一步,赶往城东大营,务必保军师无恙!”
“喏!”
四道身影,如离弦之箭,向着城东方向冲了出去,董卓的担忧却未曾随着四人的离去减少分毫,反而心中越发沉重。
随着马上庞然的身影高举马鞭,城门处的雷声又大了几分,刚经历一场厮杀的骑士们又加快了步伐。
……
慌乱的身形撞开了袁家大门,想到自已带来的消息,侍卫不由得再次加快脚步,天光大作,他的眼前却一片乌黑,撞的人仰马翻之后,终于将消息带了回来,
只是。。。郎君呢?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侍卫猛地扑上去抓着袁福的肩膀来回摇晃:“郎君去哪了?”
袁福看到侍卫慌乱的神色,顾不上思考,当即回道:“郎君半个时辰前便随着鲍校尉出门了。。。”
侍卫惨然一笑,跌坐在地上,无力的躺了下去,消息带到了,却又没带到,只是,袁绍现在收不收到消息,都已经不重要了。
见状袁福心中狂跳,战战兢兢的问道:“发。。。发生了何事?”
“丁原败了,董卓。。。董卓回来了。。。带着兵回来了。。。”
……
通往城东大营的路上,两千兵马招摇而行,丝毫未做遮掩,也无需做什么遮掩,因为那里本就是他们的驻地,如今占了雀巢的鸩被赶了出去,他们自然也就回来了。
“张璋带着人进募兵大营,该是有一个多时辰了,”披甲的身影端坐在马上,直领对襟的玄色披风,被风抚动一角,而后又缓缓落下,
“西凉兵已经尽数出城,城东大营剩下不过寥寥几人,”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便是西凉留下那几个人,人人堪比项王,也该早就杀完了吧,可直到现在,都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
袁绍微微侧身,看着身后的好友问道:“允诚,你说张璋到底在想什么?”
“张璋重利而轻义,做大事而惜身,”雨后的空气微润,好似鲜血般粘稠,面色苍白的汉子咳嗽了几声,脸上闪过不屑:“如今迟迟未有消息传来,无非是想待价而沽,亦或者是等尘埃落定。。。”
“是啊,都是聪明人。。。”袁绍一声长叹:“张璋也好,董卓也罢,都是欲壑难平的聪明人啊。。。”
“董卓倒也罢了,能在这般境地下,领兵出城放手一搏,便是死了,某也敬他是个汉子。。。咳。。。咳,”咳嗽声中断了话语,苍白的脸上少了几分血色,更显得刻薄:“那张璋不过一个首鼠两端的鼠辈,自以为聪明,实则上不了台面。”
“允诚伤势未愈,便劳你为我奔波,绍心中实在有愧,”听到身后干咳不断,袁绍微微侧身,满是歉意,
见袁绍的真情流露,鲍信连连摆手:“本初言重了,区区小伤无足挂齿。。。”
“允诚此番恩情,我袁家,我袁本初必铭记于心,”握住鲍信的手,袁绍郑重的语气,为苍白的脸上添了几分血色,而后看着近在眼前的募兵大营,吐出天下楷模的豪迈,
“不管是董卓想要殊死一搏也好,还是张璋想要待价而沽也罢,”
“现在他们还以为自已有选择的资格,”
“也未免也太过小看我袁家,小看我袁本初了,”
“我袁家的四世三公,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袁本初,更不是坐以待毙的冢中枯骨,”
“他既然举棋不定,我袁本初就替他做出这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