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出发!”
袁术一挥手,大踏步向殿外走去。
淅淅沥沥的雨帘下,三千人整装列阵,穿着和昨天跪在这里的西园军同样的盔甲,不同的是,西园军求活,而他们将要赴死,即便是这样,他们依旧阵列森严,静寂无声。
这便是袁术自黄巾一战至今,耗费无数袁家资源,打造出的精锐,明知必死,却无一人退缩。
即便率领这样的精锐,即便桀骜如袁术,也认为此行是九死一生,西凉铁骑的精锐程度,不言而喻。
袁术翻身上马,来到阵前,看着自已耗费无数心血,才打造出来的精锐,这,是他袁术一手带出来的兵,也是他不同于四世三公的骄傲,
在同样的地方,面对不同的人,袁术再一次举剑指天,
“前有强敌,此去生死难料,尔等心中惧否?”
雨滴落到冰冷的盔甲上,碎成水花,滑落在地,汇成一条条水流,天空之中乌云重重,废墟之上三千人马寂静无声,
“不惧!”
三千人的齐声暴喝,吼散了漫天飘飞的雨水,也震碎空中密布的重重乌云,
见状,袁术脸上的骄傲更为浓郁,手中长剑劈向前方,
“众将士听令!”
“报——”
一声大喊,惊破了西园之上异样的静寂,一个禁军士卒,在三千精锐的注视下跑了进来,扑倒在袁术马前,
“报将军,太傅府传信,请将军速速回府。。。丁原已至。。。”
……
洛阳这场持续了两天两夜的暴风雨渐渐停息,一抹天光跳出重重乌云,照在了城外一支疲惫不堪的兵马身上,
两日一夜,狂风暴雨中,疾行三百七十里,丁原率并州军终至洛阳。
即便军中流传的武道修炼法门,大大提升了军队的耐力,可这般恶劣的天气下,到达洛阳城下的并州军,已经是人困马乏至极,两日一夜,倒在行军途中的士卒,便不下百数,这可都是并州精锐。
行军的强度,酷烈至此,也难怪为人方正的高顺都忍不住悲声向吕布求情,只是,身为一名小小的主簿,吕布又能做什么?就像他张开以后,空空如也的双手一样,什么,都抓不住。
即便感觉身上被雨水打湿的盔甲如同大山一般,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这些并州军并没有东倒西歪,而是在马上摇摇欲坠的维持着身形,阵型乱而不散,其中又有一部最为引人瞩目,不过八百人,阵列森严,气势冲天。
就在洛阳城外,这些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并州士卒,身上散发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惨烈气息。
丁原也是随军疾行至此,即便骑的是宝马,可他年迈的身躯已经不复当年英勇,只凭着胸中一股意气,强撑着端坐在马上,还好风雨已住,不然一股大风过来,便好似能吹散这股意气,吹倒丁原的身躯。
密布的乌云中,漏出来几缕微弱的天光,一个陷阵营士卒脱离阵型走到城门下,压迫着嗓子嘶吼半天,而后带着满腔怒火回到了阵中,滚鞍下马,向丁原拜了下去,
“。。。禀刺史,看守城门的人说。。。洛阳乃京师,天下首善之地,外兵无诏不可进京。。。”
丁原没有动怒,语气很是平淡:“还有吗?”
“他们说。。。是奉前将军董卓之命。。。”
丁原缓慢地抬起手,挥退了报信的陷阵士卒,闭目沉思半晌,方才艰难下令,
“就地扎营。。。先行修整一晚。。。让将士们备战。。。明日叩城,讨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