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真是太可怕的东西,比如此时,萧衍之早已恢复常态,他坦坦荡荡,“沈大人好。”华亭更是落落大方,“沈大人也出来逛灯会?”
江姑娘的心底风起云涌,想法一浪盖过一浪,比如萧衍之和华亭是不是早就好上了,比如他们二人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好上的?女人心中总有思绪万千,待她再抬头的时候,那一对都已经不见了。
“他们人呢?”
沈鸩九轻笑,“怎么,想邀请人家吃夜饭?”
江氏女本要辩解几句,忽觉没意思,转身道:“罢了,不和你争。方才见你认识那位萧大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江姑娘,不如你说说,你是怎么认识那位萧大人的?”沈鸩九道:“早和你说了,萧家周围连续发生命案,江姑娘既然与萧大人是认识的,方才怎么也不去关怀一下?”
江寒衣不上当,倒打一耙,“姓沈的,你行啊,你倒是无时无刻都在查案,我和萧衍之怎么认识的,和你有关系吗?”
想多说几句,却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萧衍之,她怎么把他的字都给说出来了。
江寒衣抿嘴,“罢了,不说了,今天不吃鸡,换点新鲜名堂吃,咱们去吃河鲜,虾子炒芙蓉。那芙蓉花是蟹肉磨碎了和豆腐混在一道炸的,走,咱们去尝尝,就在前面。”
沈鸩九也不多说话,依旧跟在女子身后三步处,不远不近,一直到了酒楼门口,江寒衣突然扭头,她说:“沈大人不用耷拉着个脸,这餐饭,我给钱!”
两人在二楼临窗的地方坐了,窗口有风,沈鸩九关了半窗,风向受阻,风口子也吹到走廊那头去了,江寒衣同小二道:“咱们要个虾子炒芙蓉,要个八宝鸭,里头塞红枣糯米桂圆,不要茴香,换成陈皮。再来个西湖牛肉羹,不要芹菜,换成野荠。茶就上银针,一壶,另给我烫一壶酒来,绍兴黄酒,烫热了再拿过来。”
“好咧,这就去了。”小二擦了擦桌子,扭头下楼。沈鸩九望着楼下,江寒衣道:“其实我和萧。。。。。。”
“嘘!”
江寒衣正要解释她和萧衍之怎么认识的,其实之后的内容都没说出口,沈鸩九就打断了她,这会儿又说:“好了,你接着说。”
“沈鸩九,你!”江寒衣被弄得莫名其妙,她蹙眉,“罢了,我又不想说了。”
“那就不说了。”沈鸩九收回目光,悠悠然道:“你会验尸吗?”
“验尸?沈大人是想拿我当仵作用啊,我又不吃你们公门的饭,这种白做工的事情,我可不干。”
“如今那位萧大人周边危机四伏,我其实也并不十分敢保证他的安全。”南镇抚司镇抚使沈大人从袖中拿了块手帕出来,他擦擦手,不咸不淡道。
小二端着店中名菜虾子炒芙蓉上来了,他又微微抬眼,“江姑娘,你愣着作甚,吃啊。”
江寒衣的眼角一跳,她想将眼尾压下来,可眼角似乎不受控制,又跳了一下。
沈鸩九拿筷子夹了一块大虾,“还可以,算有些意思。”
这种情况下,耐不住性子的通常是女人,江寒衣也是个女人,而且她发现她自以为藏的很好的秘密其实不堪一击,差点就要公布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江寒衣筷子都没拿,她说:“我就知道你假惺惺,说是要帮我找大夫看病,先前又在清凉山帮了我。我身无长物,无貌亦无财,你是不是想我欠你的情,然后奴役我帮你们免费做事?”
“客官,茶来了,酒也来了!”
江寒衣一手接过小酒壶,“行了,你下去吧,我自己来。”
“好咧!”
茶还不错,君山银针,通常这种大馆子的茶水差不到哪里去,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也不是君山的银针,我看就是那嘉兴的,产地近,口感次。”江寒衣说。
沈鸩九捏着杯子,轻抿了一口,似乎也就沾了唇,然后就停了。他道:“你也不必想方设法编故事告诉我你和都察院那位是什么关系,我不想知道,我也不稀罕知道。如果我想知道的话,也不必你说,我自会叫人去查,能把你们八岁以前是玩泥巴还是荡秋千都起个底儿掉。”
江寒衣冷眼睥着对面的沈大人,她说:“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