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脸色仍旧难看,可是听到这句话,却反常地沉默了一会儿。
那年她怀着孕还下河浣衣,冬天的冷水冰凉彻骨,孩子没有?保住,甚至伤了身子。
所以滕子鹤在府城豢养妾室,是他私下里默许的。
他帮着滕子鹤瞒住滕娘子,又帮助滕子鹤演了两次戏,瞒住了滕夫人。
老?人辩解不过,上前两步,伸手拽住了滕娘子的胳膊。
“你?既然和子鹤拜了堂,那你?生是子鹤的妻子,死也是子鹤的鬼。”
滕娘子被他一步步拖回?了黑黢黢的门里。
那张门像是一个窄小的深渊,一眼望不清。
按理说,老?人家腿还?伤着,滕娘子是有?足够的力?气?挣脱老?人的钳制,可是她只默默流泪。
老?人将滕娘子一脚踹进门之后?,眯着眼睛打?量着李意清和毓心,“怎么,你?们也是子鹤的桃花债?”
李意清神色依旧冷漠。
车夫率先呸了一声,那滕子鹤什么货色,也敢肖想这样的人。
老?人见三人不理睬自己,觉得?面子挂不住,立刻语气?严厉了几?分,“今日乃我滕家之事,你?们若是没什么事,可以滚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目测和靠在墙上的大?竹扫帚有?多远。
李意清忽然抬高了声音:“洛石,洛石你?在吗?”
老?人脸色陡然一变,似乎想冲上前捂住李意清的嘴。
这可是家丑,怎么能这么喧哗。
李意清的声音落下一息,屋子里冲出来一道身影。
正是洛石。
他伸出手,要抱住些什么,可是又自觉不妥,收回?双手,站定在了李意清的身前。
洛石声音嘶哑:“殿……姑娘。”
他的衣摆上沾满了血迹。
李意清从?未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洛石。
她伸手搭在了洛石的肩膀上,声音轻柔,“怎么了?有?人打?你??”
洛石:“不,不是。他们打?不过我。姑娘,你?救救‘滕夫人’吧,她快要死了。”
李意清心神一凛。
洛石指着房门道:“就在里面。”
李意清往后?看了毓心一眼,两人冲了进去。
正在拿大?竹扫帚的老?人蹒跚地想要阻拦,却被洛石拦在了门口。
车夫被这一幕惊呆了,他愣了两秒,才走到了洛石的身边,帮着一起拦着。
老?人看着眼前的两个大?小伙子,抱着手中的扫帚开始哭:“老?天爷啊,这什么世道啊!不让人进家门啊!”
他声音委屈,却不敢大?声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