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钟艺柠才看到索翰林发来的微信,问她还住在南柏岩家吗。
她无奈地回答:今晚他住在我家。
不知道索翰林知道会有什么感受,“家”是具有隐私性的地方,通常只会让关系亲密的人来,钟艺柠都还没有邀请过他来,突然南柏岩就住了过来。
微信没再收到回复,时间已很晚,她当索翰林睡着了。
却不知道夜的另一端,索翰林握着手机看到对话框中一行刺眼的字,心情久久难以平静,钟艺柠住在南柏岩家和反过来,完全是两种感受。他不得不承认,此时产生了一种通常不屑的情绪——嫉妒。
不知不觉间,在与南柏岩隐形抗衡示威钟艺柠的主权中,索翰林渐渐居于劣势。
一夜无梦到天明,钟艺柠醒来时已经八点钟,这个时候南柏岩应该上班去了吧,她隔着门听了一会儿,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她才放心地拉开门准备去卫生间。怎料刚打开门,就看到南柏岩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钟艺柠停住脚步。
“南总,你还没去上班啊?”她感到意外。
“你尽快收拾好,等会儿出去吃个早饭,给你买参加宴会的裙子。”南柏岩把时间安排得井井有条。他早上不到六点就醒了,昨晚睡得实在糟糕。
钟艺柠还在反应他话里的信息,感觉自己变迟钝了。
“明晚就是我父亲的生日宴,你不会打算就穿平时的衣服去吧?”他流露出轻视,丢不起这个人。
“哦,我这就收拾。”钟艺柠连忙动身,他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她又回屋换衣服,琢磨明天就是南父的生日吗?前天南柏岩提过一次,当时钟艺柠满脑子都是关于照片的事,转头就忘记他的话。南父举办生日宴是一件盛大的事情,并且钟艺柠猜想,她也是认识南柏岩父母的,至少童年见过几面。
南柏岩曾经生活的圈子与钟艺柠的生活圈是相交的。
她不愿去南父的生日宴,但她现在作为南柏岩光明正大的“女朋友”,是不可能躲得开的。明晚一定会来非常多的人,钟艺柠害怕碰到谁,被谁认出来就麻烦了。尽管十年过去,女大十八变,她甚至换了名字,可还是害怕。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还在她可承受的范围内发展、变化,生活系统崩盘的话,钟艺柠没有任何应对方案可以执行,会摧毁她的全部。过去对于她而言,是必须藏好的秘密。
南柏岩直接开车带她到T市最出名的奢侈品牌购物中心,一路上没有交流,到下车时南柏岩略微抬起胳膊,钟艺柠会意地挽住。她生活的周边,可能处处都隐藏着摄像头,时刻展现完美的表演,不给亿皇丢人就对了。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心不在焉的。”公众场合,南柏岩总要找点聊的。
钟艺柠一直在想明晚的事,便回答:“我有点担心明晚。”
南柏岩并不知道她担心的为何事,自然理解为她难登大雅之堂:“只要你乖乖跟在我身边,少说话就可以了。”
“嗯。”她一定会做到最低调。
“明天会来不少商界政界的大人物,全都是顶尖名流,你一定不可以出岔子。”之前没少领教过她的‘意外’,南柏岩把丑话说在前面,“否则解约合同的事我就另考虑了。”
“我会非常小心。”这点根本不用他提醒。
钟艺柠一开始就看过南柏岩的背景资料,父亲商业大鳄,叔叔政界要员,可想而知明天会来多少重要的人物,其他能参加这种场合的人可以说是“幸运”,想来当红的歌手、演员都只能作为陪衬品去表演个节目什么的。层次高的人活的就是“面儿”,这是他们的红线。
南柏岩要是有一点儿退路,都不愿意带她出席。因为这样的场合,对于出身普通家庭的人而言,他们一辈子都经历不到,根本hold不住盛大的气场,在举手投足间会散发出拘谨、笨拙,惹人看笑话。所以对于钟艺柠,他把要求降到最低“不要出洋相”。
高级购物场所的顾客不多,今天又是工作日,大理石地面映衬着华丽的灯光显出冷清感。钟艺柠基本不逛这种场所,她对牌子也没什么研究,南柏岩直接带她进了一家店,他以前和母亲或者前女友们逛街,对女装稍有了解。
“随便挑。”他放话,然后在店里的沙发上坐下。
导购员认出他俩,眼睛像看到了财神爷,连忙热情地招呼,给南柏岩倒水,询问钟艺柠:“钟小姐,你喜欢什么风格的衣服呢?”
钟艺柠走一步,导购在后面跟一步,她的目光落在某件衣服上,导购马上开始讲这件衣服是当季热销款巴拉巴拉。她很不自在,于是非常注意语气亲和地对导购说:“谢谢你的介绍,但我想自己随便看一看,可以吗?”
顾客至上,导购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悻悻地说:“好的,那您有什么需求随时叫我。”
“好的。”
既然来到了这种地方,钟艺柠用脚趾头也想得出价格昂贵,再说明晚那种重要场合,穿的便宜了会给南柏岩丢面。她抛开所有顾虑,只一心看自己喜欢的款式,各色各异的裙子容易让人花眼,但钟艺柠清楚她适合什么风格。
她去试衣间换完,然后问南柏岩的意见:“这件可以吗?”
低头玩手机的南柏岩根据以往的经验,以为会很久,钟艺柠速度之快,重要的是她挑的裙子不错,可以作为晚宴的出席服装,但又不过分闪耀喧宾夺主。
“很好看。”南柏岩在导购面前夸了她。
钟艺柠低头莞尔,她很久没穿这样好看的裙子了,因为觉得自己不配。
“其他还有喜欢的吗?”
南柏岩是真心问的,因为这些对他而言都是小钱,钟艺柠摇摇头:“就这条吧,再去看看别的。”
导购员把裙子包起来,南柏岩很快刷完卡,帮她提着购物袋,钟艺柠挽住他胳膊,两人俨然恩爱情侣的日常。后面又去买了一双跟鞋,同样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