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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钢琴当鼓敲。”
“我那时喝醉了!我那时——”
哈利话没说完,便被堵住了嘴唇。莽撞的吻从用力逐渐变得温柔,到最后,哈利直接把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他愣怔着望进德拉科不能再近的灰眼睛,心跳着尝试动弹,才发现自己的腰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搂住。
“那你喝醉之后,和我说了什么?记得吗?”德拉科凑近他问。
哈利又愣了一下,想起来之后很快红了脸。
“我不觉得我们应该在学校里……在学校里……我是说,我都还没搬完宿舍……”
德拉科等待着他把话说完话,见那双刚刚吻过的嘴唇一张一合又抿紧,转而轻笑一声,放开哈利去关琴盖。
“开玩笑的,等你准备好了。”他右手扶住琴盖,关到一半又停在那里,垂着眼睛说:“以防你又一次变得奇怪。”
哈利微微皱起了眉。
他知道他们曾经在这事上有过误解,但昨晚他已经把大天使魔镜的事情说得很清楚。德拉科此时合拢琴盖,牵强的微笑明显表示着他远没有听起来那样轻松。
北方大地时自己突然的转变给对方造成过多少的伤害,哈利早在意识到一切的那天便想了成百上千遍。就在此刻,他也许比德拉科还要清楚他小心翼翼的原因。
“你来一下,我给你看样东西。”
思维跳跃中,哈利想起他们就在艺术楼里。德拉科探究地看着他,下一秒便被拉出了琴房。
不过一分钟的功夫,哈利便将德拉科拉出了音乐区,拉下一楼又一楼,直到来到负一层的美术展览区。所有年级的美术考试都已结束,这里因此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完成作品:素描、油画、水彩画、纸塑、石膏雕像、摄影、电子艺术……
德拉科左右观望着走廊里五颜六色的东西,想起他已经两年没有进过美术区了。九年级选修之后,他便完全无视了琴房楼下这块区域,对于这里发生了什么毫不关心,即使每年的毕业展览都很隆重。
又过了一分钟的寻找,哈利终于停了下来。德拉科收到暗示抬起头,不用更多的解释,便知道了哈利要他看的是什么。
一幅A2大小的油画挂在墙壁靠上的位置。大小和颜色都不算起眼,却让德拉科的好一阵愣神。
那幅画上画了两座雪山,一道银河,一匹白马。
直到现在,德拉科仍旧能够想起那个夜晚浑身碎裂的疼痛。如果他再允许自己回到过去一点,他便能感到寒风吹过领口,永不停歇地吹着,灌进他的身体里,让所有血液变得冰凉……
“我希望我从未推开过你。”
哈利轻声说。
德拉科长久仰望着那幅画。恍神间想到如果他多好奇一点,顺路来看看展览,说不定就能提前一点知道真相。但过去几个月来,他又能余下多少的心力,去容许“好奇”这种东西出现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以后住在一起……”德拉科恍恍惚惚地说,没看到哈利的眼皮微微一颤,“我们应该把它挂起来,挂在卧室的墙上。”
“又或者把它烧了。”哈利说。
德拉科扭过头来,惊讶地看他一眼。几秒后,又心领神会,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或者把它烧了。”他耸了耸肩。
……
走出艺术楼,德拉科又一次看了眼手机,并在哈利的注视之下又一次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