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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怨恨自己这样的状态,坐在床头把头抵在膝盖上,接着便听见房门“咚咚”被人敲响。
德拉科一个激灵,瞬间坐直了起来。
下一秒,父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拉开的门缝中。
为什么不等回应了再开门?!德拉科一时间很恼火,但他是绝对不敢对着父亲发的。他最快速度从床上翻起来,光着脚站到了地毯上。这还是中学以来第一次被抓到在床上偷懒。
“父亲——有什么事吗?”男孩站直了,面朝门口的方向,不忘理平衣摆上的褶皱。
意料之外地,卢修斯并没有说些什么。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站在那儿看着德拉科,浅金色的长发叔散乱地披在肩头,半个身子被门遮住。
“父亲?”他向前走了几步,脚掌踩在绵软的地毯上。见对方呆愣着没动,他反倒忘记了对于被斥责的害怕,狐疑地端详起眼前皮肤苍白的男人。
卢修斯这时候看上去精神不是太好;更直接地说,就像熬了通宵一样眼神游离。他望着德拉科眨了眨眼睛,然后毫无征兆地,向上扯了扯嘴角。
德拉科一下子就怔住了。
他停下脚步,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没再向前。
父亲这是笑了?他诧异地想。
这不是说卢修斯从来不笑;即使少,但他也总是会有相对亲近妻儿的一面。但这么个忽然敲门、敲门过后微笑着看看他的场面,通常是妈妈才会做的事情。而纳西莎已经去往法国好几个星期——也许是因为这样,他才想要试着充当一下妻子的角色。
但这样也不对。父亲不会做这样的事。
德拉科微微皱眉,再定睛一看便发现卢修斯的眼眶有些泛红,像是另一个没睡好的征象。
“……在学习吗?”男人开口轻问,顿了顿又加上一声:“儿子。”
德拉科更加不解了。
爸爸妈妈最近都是怎么回事?
“是,”他撒了个慌,此刻却觉得这完全不重要,“你还好吗,父亲?你看上去很……”他尝试寻找着合适的形容词,却怎么也找不出来。这样的卢修斯看上去太过陌生,以至于让他隐隐不安。
“发生什么事了?”近一个月来,他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却又不太确定自己想不想知道答案。
过往记忆中,卢修斯和纳西莎偶尔是会显示出平常难以见到的疲倦和烦躁。那通常都是更大的家族里或是前者事业上出了什么他作为儿子没可能帮忙的事。就算是他知道,他也只能先惊讶于家里经济来源的复杂程度,而后陷入隐隐的担忧。
但这种担忧通常持续不了太长时间。因为父亲母亲总是会有办法处理一切,所有问题都会引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