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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了他们的下一站转移地,切勿让詹姆过去。对不起,他折磨了爱丽丝。」
听完电话的小天狼星只反应了不到三十秒,接着便将提醒詹姆和莉莉的任务交给了彼得和彼时作为警署替补人员的卢平,自己则抄起车钥匙和手枪,通知特案组其他人的同时自己前往了波特一家本该转移到的地方:他们万不得已的备选根据地,布莱克家在伦敦西郊的祖宅——他小天狼星作为最后继承人却从不属于的空屋子。
二十二个月了。詹姆和他从伦敦兰贝斯区的贼窝开始——全英上下追捕这个人已经二十二个月了。如今有机会知道目标去向,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一举完结这件事。
握起手枪和手电,小天狼星打开车门走出去,踏上凹凸不平的石子路。
四层的石砖房独自立在荒草之中,背后是黑色的森林和一个无人打理的家族墓园。他几乎忘记了这个地方有多么陈旧,像是一个沉甸甸的幽魂,身上沾满了灰尘和水银质感的月光。
房子前的空地上空无一物,看来其他人还在后面。对于这样的速度,小天狼星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满。
事实上,他更希望他们的晚点来,即使来了也不要开火太快——他想亲眼看着汤姆·里德尔被再次铐上镣铐,永远无法挣脱;再不济,也该由他执行那个“最后手段”。
毕竟该动手的是他。他该动这个手。
周围静得有些不同寻常,屋内也没有手电筒的射线或是任何的灯光。
小天狼星轻吸了一口气,握紧手枪上了膛。
大门是敞开着的,锁早就已经坏了。进屋的时候,小天狼星为脚下柔软的质感顿了一下——这里所有的地板都是覆盖着地毯的,母亲特别喜欢的做法。十六岁后他第一次踏进这个地方,所有家人再没有一个在世,他仿佛就是个私闯民宅的陌生来客。
地毯让行走变得格外悄无声息。小天狼星借着窗口的月光和记忆里的方向向里走,穿过灰尘味浓重的走廊,屏息听着四周哪怕最轻微的响动。
或许里德尔那帮人也还没到……这样更好,这样他便能是先做埋伏的那一个。走廊两侧立着的雕像成了最好的屏障物,他紧挨着它们向前谨慎移动着,兴奋感在胸中越来越强,手上握枪的力度却很平稳。轻微的呼吸声只有自己能够听得到——他慢慢向前又跨了一步,转进走廊尽头的房间——记忆中硕大的客厅里。
再然后,一股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
小天狼星反应了短短两秒。紧接着,敏锐的直觉和经验迅速告诉了他那可能是什么。
他一下按亮了手电,在冰冷的白光中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那是遍布满屋的尸体,堆在屋子里散发着恶臭,有些新鲜还躺在血泊里。他们的脖子被割断了大半,腹部的肉被刀捣得烂成一团。
小天狼星猛吸一口气,电光火石之间意识到这是莱斯特兰奇的杰作,眼前发青发紫的人体是他们寻找了数月的失踪者。那女人很有可能还在附近,他却并没有心思去料理这个——
因为就在手电光照到墙角的那刻,他发现屋里还坐着三个蜷缩着的、活着的女孩。其中两个的眼睛都被布条蒙上了,她们在光照过来的那刻尖叫起来,抱紧彼此疯一般向后退。
小天狼星在擂鼓般的心跳声中把手电打得更亮,确认整个房间没有其他活人也没有侧门——向前走去,把枪别到皮带上,跪下来安抚她们。
“别害怕——没事的——”他急促地说,“我是警察——别害怕!”
两个女孩仍然尖叫着,声音足以震破耳膜。小天狼星正要接着说话,忽然听见屋外传来的警车鸣笛。
这帮蠢货!也不知道把声音关掉!
他咬牙想着,右手重新放回枪柄上——
“你不是。”
一个稚嫩的女声。
小天狼星转过头去。
靠近尸体的那一边,独自坐着第三个女孩。她脸上没有绑着布条,一双眼睛冷淡而仇恨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她看上去十岁左右的样子,双手被镣铐在了身后,双脚也被绑出了血。
比起另外两个女孩,她平静得十分吓人,坐在散发恶臭的尸堆边,对脚边流过的鲜血与粪便视若无睹。小天狼星蹲到她面前,把枪放到一边,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去割她脚上的绳索。
“你杀了他们,”女孩盯着他,轻轻地说,“我看见了,我全都看见了。”
小天狼星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其他两个女孩听到这话,叫得更加厉害——哭嚎和嘶吼混杂在一起,很快吸引来了脚步声。
门外的警察听起来数量并不少,远远多过了特案组剩下的那些。小天狼星环视一眼四周——满屋的死人和孤身跪在这里的自己。
他猛然反应了过来,飞速从地上跳起——回过头时,十几把枪已然准准指向了他。
“别动!放下手里的东西!!”
陌生的、素未谋面的一位同行对他吼叫道,胸前佩戴着的伦敦大都市警徽闪闪发光。其余的人从进门左右手边分散开,勘查屋子里的情况。
小天狼星从来没有这样恨过特案组的机密程度,尤其当那个原本冷静的——没有一点怯意的女孩忽然大哭起来,尖叫着“他杀了他们所有人!”的时候。
伦敦派来的警察飞快在对讲机里叙述着现场的情况,其中一个揭开了两个女孩眼上的布条。
她们睁眼看见了背对着他们的小天狼星——还有他仍然握在手上的小刀,哭声里的恐惧瞬时翻了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