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跟随她的目光看过去,眯了下眼,才发现暗处隐隐闪烁着的金属光泽。四只银制的小哨子挂在袋口的系绳上,从颜色到形质都一摸一样。
“我曾经用它召唤我的西风小儿子回家,他的三个兄弟们也各有一个,总爱耍得他团团转。那是他们还很小的时候,”风妈妈说起这事时,嘴角浮现起柔和的微笑。哈利见过韦斯莱夫人对她的孩子们这样笑,也见过照片里莉莉相似的神情。“……但他们现在长大了,”她接着说,“他们长大了,不再是风信鸡的蛋里孵出来的风宝宝,我没有理由再打扰他们的旅行,尽管有些时候他们会做出让我不太高兴的事……但我也不像几年前那样有活力啦!”
风妈妈在说最后一句话时有意提起了气,像是要证明给两个男孩看,她确实有过更加光彩的岁月。哈利看着她这样,有点不忍继续追问,但他必须再试试,再多试一句……
“我想您需要明白的是,这个任务关乎于生命。。。。。。”
“我在意不了生命,”风妈妈打断了他,“我愿意,但我不能那样做。”
她将铁叉举起来,叉着兔肉晃了晃。
“兔子?”她向两个男孩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尝尝。哈利习惯性地向德拉科望去,又意识到现在的古怪情况——这一眼在当下,根本无法给他带来什么心安或确定。他于是顾自向风妈妈摇了摇头,脑海中蹦出二十分钟前还活着的小白兔。
现在,它们已然面目全非。
洞穴里阴冷潮湿,但好歹能避雨,借着火堆的温暖也并不难睡。夜本原本就已经很深,加上爬山一天后的疲倦和现实的召唤,即便满脑子都是不安,哈利也很快背对着德拉科睡着了。
只不过梦境与现实连贯的记忆意味着,当他醒来过后,所有思绪又纷纷涌回了脑海中。几个月来,他第一次在睡醒后感到有些头疼。
更糟糕的是,今天是周一。除了一整天的课要应付,还有教室里的马尔福——就算那人现在不爱在自己面前晃了,哈利仍然感到了绝望与抗拒。
他们为什么非得长一样、叫同一个名字?
……他们之前明明……不一样。
混乱着,不解着,哈利和罗恩一起下到了早餐厅。他刻意没去看斯莱特林聚集的那张长桌,全神贯注地吃掉盘子里的薯饼和焗豆。
赫敏在罗恩上星期的强力推荐后,迷上了锡纸包裹的爱尔兰无盐黄油。他们的餐桌上因此放着五六个金绿相间的小方块,一整盘吐司烤到刚刚发脆的熟度。“大部分女孩在恋爱后都会变苗条,”赫敏拆开又一块黄油的包装纸,嘀咕道,“为什么对我没有用?”
罗恩咧嘴笑了起来。哈利望向窗外,看见玻璃上聚集的水滴。
……这里也下雨了。
他这样想着,垂下了眼睛。
……
同往常一样,这个星期一也是由早校会开始的。十五分钟冗长的讲话过后,哈利走出礼堂,突然被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哈利。”
他反应了一下,扭过头去,看见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人。
“卢平先生?”哈利听到自己语气里的惊讶。
卢平看着他笑了。他将双手插在裤兜里,一步步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