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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起腰来,把酸奶放进手推车。哈利注意到它们是核桃味的。
“你在里面关了那么多年,她才关了多久?”冰柜里的冷空气飕飕往薄毛衣里钻,哈利不由打了个颤,“她真的是你的家人吗?”
“嗯……对‘家人’这个词,我有着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定义。”小天狼星耸耸肩。
当然……如果别人无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哈利是绝对可以的。身上流着相似的血,并不代表适合住在同一屋檐下,也无法相提并论。
“我知道你觉得不公平。”小天狼星拉过了推车,走向这排货架的尽头。
“我当然觉得不公平!”哈利看着教父挺拔的背影,心里闷闷的,“我仍然不敢相信他们花了那么长时间才翻案。。。。。。你的清白甚至不难证明。你在那时就是个好警察,还有那么多证人……”
“那些证人都是我的朋友,这在法庭上是件麻烦事,不提其他的原因……”
“什么意思?”哈利放缓了脚步。
“咳。”小天狼星清清嗓子,“这里很冷。走吧,我们去买麦片。”
一高一矮两个黑头发的人来到干货区,身上穿着款式相仿的休闲外套,从背后看还真像一对亲父子。哈利知道小天狼星年轻时候要比自己还要莽撞,现在则要细心和沉稳许多。监狱改变着每个接触过它的生命,那些铁栏杆和冰冷的四壁削去了男人的傲骨与张扬,留下来的那些开朗比起幸运更像是种坚定。这也是为什么哈利对于那个女人的栽赃嫁祸尤为愤恨——
他的教父本该永永远远,满目星辰。
“她知道她没有可能成功吗?”哈利很是不明白,“为什么选择现在?”
小天狼星正从货架上抽出一盒东尼香甜玉米片,听到这话,手腕停顿了一秒。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随意地将纸盒扔进推车,“刚才说过了,她是个疯子,疯子并不会‘选择’。中心监狱的环境对此并无什么特别大的帮助……很多人在那里都丧失了理智。”
哈利听着他讲话,听得太过仔细以至于忘记了用上脑袋瓜。他脱口而出一句“那么你为什么没有”,问完立刻哑了声。
他怎么可以这么问……
然而小天狼星似乎并不介意这样的问话。他弯了弯嘴角,说:“我猜我有太多可以怀念的东西,太多美好的记忆陪伴着我,以及……”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孩,“我还知道,在那堵高墙外,我还有个教子。”
哈利抬眼看向他,心头一暖。
出了商场,两人分别提着两个环保布袋往萨博9-3走去。打开后备箱的时候,哈利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几个熟悉又遥远的声音。拎着塑料袋的手微微一抖。几乎条件反射地,他的心脏紧缩了。
“但是妈妈!你保证过的!”有个男孩大声喊叫着,声音像是一只咆哮的斗牛犬。
“我的心肝宝贝!你再吃就要流鼻血了——”
“我不管!”
“佩妮,过来帮我——噢我的儿子,怎么不高兴了……”
哈利伸出手去,抓住了小天狼星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