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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斯没有说话。
“反正,”潘西站直了,拍拍他的肩,深深吸气,又长长呼出来,裂嘴一笑,“反正现在,那都叫过去了。就是这样的。”
布雷斯还是没有动。他看着潘西很久,最终说:“我从来不知道你还能这样对待感情。”
“哼。。。。。。”潘西耸耸肩,眼睛瞥向礼品店。德拉科正从里面出来,一只手上多绕了层纱布,步伐很快。她远远看着,想到了什么,又笑笑。
“他可比我悲惨多了。”
说不定哪天烧死自己都不知道。
……
德拉科确实觉得悲惨,悲惨极了。
掌心的皮肤被跌倒时路面上的冰块和碎石划出几道浅浅的口子,不深——不能再深了,不然他根本没法进入蓝湖。刚开始流出的血止住之后,他换上了防水的创可贴,这让握拳等手部动作变得十分不方便。也许是因为这样,他没有再次把人叫出来单挑,抡上他一拳。
他很久没有这样和波特吵过架。八九年级的时候,他们不但吵,还打——确切来说是借足球比赛的时机把球踢到对方脸上,或者用腿把对方绊倒,总之有的是办法让两个人都伤痕累累地回到更衣室,再狠狠瞪彼此一眼,各自换掉满是泥巴的衣服,各回各的回宿舍。
但是男孩们渐渐长大了。个头变得更高,也不再用太多的精力去做任何会伤到自己的事。德拉科闷闷地坐在车上,看着前方的座椅靠背,实在不清楚怎么又会变成这样。
波特说的话是很过分,非常过分。但这却不是所有让他怒不可遏的原因。那更多的是一种痛感,一种隐隐刺在心底的痛感。一种现实和梦境紧密融合又撕扯着分开来时,那种让人迷茫又想要逃避的感受。
他或许应该料到这件事情的发生,在他决定亲吻“哈利”的时候,在他决定把那本童话书带回家、又塞进行李箱里的时候。他知道这件事情会变得很奇怪,但他没想到会让他跌倒在寒冬。
而在他确实跌倒之后,哈利唯一做的,只是看着而已。像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
你难道还期望他像梦里一样上来扶你吗?
德拉科可笑地想着。
大巴车摇摇晃晃开下了山,窗外的雪被风吹得打了个转,又缓缓落向大地。潘西没再多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偶尔指指天上的飞机,在克鲁姆开始讲述火山间歇泉的形成原理后,靠着窗户睡着了——德拉科希望他也能够这么做,如果他可以的话。
从古弗斯到赫伊卡达勒山谷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再次下车时,纱布包裹下的伤口被空调捂得闷热,一遇冷风又有些发疼。他走在队伍后方,把头低着,怎么也不去看前面的人。
这片山谷很宽阔,让人以为走在平原之上。远远的,就能听见人们赞叹的呼声。也不知道怪兽喷水似的热泉到底有什么好激动的……
德拉科站在椭圆形的池子边,随着其他人等了片刻——“嘭”地一声,白色的水柱从池中喷了出来,在地心引力和沸腾热气的较量中拉扯、挣扎,幻化成为茫茫云海。他看着那些白花花倾洒下来的水雾,想起在磨坊时候的“面粉大战”,刚刚想要微笑,又望见了斜对面的哈利。
那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疼。
他转过身去,往来路折返。
“我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不好的——”
德拉科停下脚步,转头看见赫敏·格兰杰也在往回走,身边跟着一个韦斯莱。
“你第一天就想要他的签名!难道是我记忆出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