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VIP病房中安静得连呼吸都清晰可闻,明亮如昼的灯光照射病床上昏睡的男人身上。
虞婳坐在床前,凤眸垂着,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
陆清宴冷白的肌肤失去了血色,显出了几分病态的苍白来。素来冷峭疏离的俊眉在睡梦中也微微皱着,眉心被压出了一道浅浅的褶皱。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泛着薄粉的指尖碰上了他的眉宇之间,似乎想将褶皱抚平。
不只是巧合还是陆清宴当真在梦中也感知到了她的触碰,微蹙的眉心逐渐舒展。
虞婳的视线往下看去,男人那只指点江山的右手打着一层石膏,看起来可怜得紧。
权势滔天、清贵矜傲的男人恐怕这辈子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的左手手臂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大多是擦伤和玻璃扎出来的伤痕。
手背指骨上也血肉模糊的一片。
虞婳的脑海中闪过了车祸发生那一刻的场景,她被男人搂入怀中后,两人因为巨大的撞击力重重撞向一侧。
她的脑袋磕上硬物的前一秒,似乎感觉一只熟悉的大掌按在了她的后脑勺。
虞婳的心尖中有几分微妙难言的情绪汩汩涌动,润物细无声地弥漫至整个胸腔。
她低低叹了一口气。
手指戳了戳陆清宴的脸颊,“早知道,该晚点和你吵架的。”
下一秒,男人纤细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一双深邃如幽潭似的眸子睁开。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现在再吵我的伤恐怕会更严重些。”
虞婳起身给他接了一杯温水,“现在你是伤患,不跟你斗嘴。”
病床自动抬起,陆清宴倚着,她喂他喝下了小半杯温水。
男人敛眸,乌沉沉的目光落在她右手那四五厘米左右的伤口上,“你也是伤患,别动了,让护工进来吧。”
“谁想伺候你了。”虞婳按了铃,一群专家医生乌泱泱地来到病房,再次给陆清宴做了一个全面检查,生怕有什么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