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年幼,一旦攀爬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跌入山谷,必定当场殒命,还不如留在村子里,至少还能留条性命。
何况,我拿不准倪晓鹏能拖住村里人多久,要是瞒不住,给他们追上来,我们这群人恐将全军覆没,一个也难逃。
霏霏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催促道:“姜大师,想走的都来了,我们快走吧。”
其他人随之附和:“是啊,赶紧走吧,再不走他们发现我们失踪,追上来就麻烦了。”
看一看浩浩荡荡、参差不齐的队伍,年龄大的约莫四十来岁,年龄最小的在襁褓之中,男的除了我之外还有四五个,全都是小孩,最大不超过六岁。
这种队伍怎么可能大晚上的穿过崎岖难行的山路、翻过天梯。
“不行,我们不能这么离开。”我斩钉截铁道。
霏霏一听急了,“倪大师说过要带我们离开阿彻岗的,姜大师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旁边人跟着发急,簇拥了上来,其中一两个带孩子的大姐有些激动,质问我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你们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我打断大家的争论,“我说的‘不能这么离开’是指不能走山路,而不是不带你们走。”
“不走山路走哪路?”霏霏问。
我朝不远处蜿蜒长河望一眼,“走水路。”
“走水路?”人群里一阵惊呼,“船都没有,怎么走水路?”
“怎么没有船?”我笑道,“那边不是吗?”
大家顺着我眼光往出去,只见不远处的桥头停着不少船只。
阿彻岗地形奇特,住宅区和庄家区被一条长河一分为二,早上去庄稼和晚上回家都得借用船只过河,这便使得村子的唯一的小码头上每日都停放着数十艘船只。
只不过,这些船只为过河和运输粮食,是农用型的木质小船,整体不大,一艘船一般可坐五六人。
船只通体不带任何机械化的设置,航行只能靠双桨。
对于不会划船的人而言,用这样的船在河中很难前行,甚至有可能在原地打转。
好在这些人里,有在阿彻岗生活了数十年之久的,不缺会划船的人。
总之走水路比走山路更好,而且我们将大部分船只划走,后续即便有人发现我们逃了,想要追来,没有船也只能干瞪眼。
唯一的问题是,这样的小船经不起大风大浪,一旦遇上暴风雨,很可能船毁人亡。
没有留给大家太多思考的时间,我张罗着大家朝码头去。只要离开这个狼窝,行到有网络的地方,让我能联系到外头的人,我们就得救了。
小码头上一共停着十五艘小船,我们选了看起来较新的七艘,安排着大家坐下之后,剩余八艘,不管新旧、好坏,通通解开缆绳,任由它们随河流飘远。
我走在最后,上船的时候抖了一下,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没有河流,也没划过这样的小船,一开始有些生疏,用了好一会时间去适应,最后借着向下的水流,勉强能用双桨前行。
就在我的船驶出码头,村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喊声,接着黑暗里燃起火光。
我记得方位,正是我和倪晓鹏这几晚住的地方。
尔布终于还是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