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的话起了效果,黑衣男看向脏乞丐老人的阴冷目光有所收敛。
片刻的思量后,他说:“好,我跟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们能问出来,并且让她解蛊,我们可以放过他。”
旁边一行人听罢纷纷提出抗议,或说脏乞丐是疯子,不能放过她,又或者说我们三个不知道打哪来的陌生人,说的话不可信,如果放了脏乞丐,她突然发狂怎么办?
领袖就是领袖,这种需要力排众议的时候便有了绝对的话语权,纵使有不同的声音,对结果毫无影响。
很快,脏乞丐被放了下来,靠坐在一块石头上,为避免她逃跑,捆在她身上的绳子并未解开。
“要问就快点,别想着混时间,半个小时一到,如果什么都没问出来,就烧了她。”寸头男如是说道。
我和倪晓鹏都未做任何回应,在脏乞丐老婆婆身边蹲坐下来,我先开口:“婆婆,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脏乞丐奶奶头发很长很乱,青丝很少,大多白发,像一堆干稻草盘虬在头上,脸上和手上有不同程度的淤青,衣服又脏又破,一股很久没清理的淡淡的酸臭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脏乞丐背靠着石头动了动,被绳子捆着无法挣脱,她皱了皱眉,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婆婆,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吗?”我再次开口问道。
她终于抬起头看我,周围火光明亮,她的眼神晦暗且浑浊,似搅浑的脏水。
“能跟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第三次开口,依然没有等来她的回应。
“该不会是听不懂我们的话吧?”尔布问了个我和倪晓鹏都回答不上来的问题,“或者说,哑巴或是聋子?”
老人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
我和尔布对视了一眼,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茫然。
“闭嘴!”倪晓鹏突然开口,“她刚才说的是‘闭嘴’,苗族语。”
我心里一喜又一惊,喜的是老人会说话,惊的是倪晓鹏竟然懂苗族语,且能和老人交流。
我看向倪晓鹏,他像是明白我心中所想,说道:“以前跟着师父在贵州的苗寨里住过一段时间,会一点,但不多。”
我‘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往后退开一两步,将‘现场’交给倪晓鹏。
倪晓鹏说的会一点苗族语真的是只会一点,和老人通话的过程中,好几次皱眉露出一脸没听懂的表情。
不过整个过程没持续多久,在倪晓鹏又一个问题抛出去之后,原本安静的老人像忽然被踩了尾巴的猫,一声尖叫,头朝倪晓鹏脑袋上重重撞了一下,身体和声音都表现出极大的抗拒和排斥。
倪晓鹏被撞得往后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我忙上去扶他,问他刚才都跟老人说了什么?
倪晓鹏并未回答,又回到老人身边,继续用我听不懂的言语和老人交流,这一次,不过短短两三句之后,老人突然开始大笑,像疯了一样。
倪晓鹏的表情异常难看,愣了好一会对我说道:“我刚才问了她一些很简单的问题,哪里人、来这干嘛……”
“她怎么回答?”我问。
“苗族人,来这好像是为了找什么人。”
“找谁?”
倪晓鹏摇了摇头,“她没说。”
“她真的给村里人下蛊?”我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