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永祥不能死,尤其不能因为姜丞碌死,我必须得赶紧去医院,想办法就他。
我扶着树走了两步,扯着腿上的伤口疼得直打哆嗦,我只能停下来缓一缓。
怎么这么倒霉,关键时候遇到车祸,我心浮气躁,周围此起彼伏的人声,吵得我脑仁疼。
正在这时,一阵稚嫩的声音响起:“哥哥,你没事吧?”
我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站着一个小姑娘,约莫七八岁模样,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连衣裙,脚上蹬着一双红色的小皮鞋,头上带着同色系的发箍,用一双干净锃亮的眼睛看着我。
“没事。”我摇了摇头。
“哥哥,你脸上有血,擦一擦吧!”小姑娘手里抱着一盒抽纸,抽出几张递给我。
我有些惊讶,还是接了过来,“谢谢你。”
“不客气!”小姑娘冲我笑笑,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几步后停在另一个人受伤的人的身边,同样抽出几张纸递给了他,简单的交流几句后继续往前。
我一直看着小姑娘,直到最后被人群挡住。
周围吵闹声依然在继续,我心里却突然静了下来。
手里拽着小姑娘刚才递过来的几张纸,擦了擦头上的血,我在人行道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现在急也来不及,腿发抖,连路都走不稳,得让自己修正一下。
趁着这个机会,我再次拨通了顾斓的电话,问问她那边的情况。
听到我的声音,顾斓很惊讶,问我怎么了?
我没回答,反问他父亲怎么样了?
她说刚才医生来看过了,还昏迷着,发着烧,比下午温度更高了。
说完之后,她才颤颤巍巍地开口:“刚才……我看你了之前给我发的信息,我爸的病……真的是‘破镜’灵纹引起的吗?”
之前两天联系不上顾斓,我将‘破镜借命’的情况以信息的方式发给了顾斓,只要看了消息,她就能明白。
此刻她这样问我,肯定是已经全部知晓。
我并不打算瞒着,也自知瞒不住,不过在回答之前,先反问:“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爸背上是不是有一个和你一样的纹身?”
其实这个问题不需要问,顾斓身上獍的图案和顾永祥的晕倒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测:顾斓的破镜借命,借的是顾永祥的命。
顾永祥毫无征兆地发烧、晕倒,就是破镜的作用。
纹身后五天之内死亡,今天是最后一天。
“是!”顾斓哭了,“姜铭哥,对不起,我……我……我知道,我爸妈之前对你的态度很不好,我也知道是他们愚蠢,错信了那个姜丞碌的话,但是求求你,帮帮我爸,我真的不能失去他……”
“你先别哭,我想办法过来。”我安慰,扶着路边的树再次站起来。
坐了一会,因为车祸导致的心跳加速已经恢复了一些,车祸瞬间濒临死亡的恐惧感也逐渐消失,除了额头和腿上的伤带来的痛感,身体其他部位逐渐正常了,走起路来虽然有点瘸,但也不算很吃力。
我从车里拿出纹身工具,提在手里,缓缓过马路。
后边已经堵死,尽管交警已经过来疏通,但车祸严重,没个一两小时,恐怕很难通车。
现在只能步行往前,到下一个路口打车去医院。
一边走,我一边和顾斓保持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