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光线晦暗的屋子里,少年缩成一团蹲在墙角。
这时门被打开,深秋的暖阳和寒风一起进来,少年打了个寒颤,提了几分神。
见到来人是沈星尧,吓得腿一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双臂抱紧膝盖坐在地上缩成一团,一边不断的往后拱,“你你你……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忘情宗的人,你今天若是敢动我,我……我师叔玉清真人不会放过你的!”
“哦,是吗?”
沈星尧没有再朝他走近,而是就着大开的门站在门槛边上,冷风就这样呼啸不停的吹进来。
沈星尧脸上带着笑意,衣服和发丝被风微微掀起,他本人却不在意,倒是屋里的少年,冷得直哆嗦。
白漾在这里被关了一天,如今虽然害怕,却不服软,闻到他身上重熏过一般的药味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这时想起大师兄是与他在一起的,遂又咬牙切齿道:“你!你对我大师兄做了什么!”
沈星尧觉得有趣,难得耐心的与他交谈,“白小公子很喜欢打听本尊的私事?本尊与自己道侣之间,能做什么?”
在白漾看来,二人结为道侣这事本就蹊跷,少年听完他这话,一番脑补之后以为沈星尧真对自己大师兄做了什么龌龊事,但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又恼又无助,最后蔫下去重新抱起头,一句话不说,隐隐又要作哭。
大师兄是他除爹爹以外最亲近也最能依赖的人了,他没想过,有一天害死他爹爹的偏偏是他最信任的大师兄。
他宁愿相信这是假的、相信这件事另有其因,可是种种证据都指明了是大师兄,而大师兄,直到被赶出宗门,都没跟他解释过一句话!
白漾心里格外矛盾。
他后悔当初在忘情宗只顾着玩,从来不用心修行,以致功力太浅不能救出大师兄;更恨自己明明有机会杀掉楚雉、为爹爹报仇,却一次次的优柔寡断,下不去手。
沈星尧却在看到他又要哭时格外烦恼,本意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只是介于这对师兄弟之间莫须有的恩怨提醒道,“有些事情眼见到的未必是真相,你师兄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小朋友,外面不安全,早点回家去吧。”
至少目前为止,楚雉还干干净净。
少年愣了愣,脸上情绪如天雷灌顶,猛的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沈星尧气定神闲的捋了捋被风吹起来的衣服,眸底带着玩味,“趁本尊还没改变主意,不走?”
白漾却在这时从地上腾站起来,也不怕他了,大声道:“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查明真相,如果大师兄真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要找出罪魁祸首,还大师兄清白,还有,我不会让你欺负我大师兄的!”
沈星尧笑了一声,果真年少不知天高地厚,“随你,不过这云梦可不是个安宁的地方,你若在这里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
书里种种矛头都指向楚雉,而陷害楚雉之人把一切做得天衣无缝,若真相有那么好查,楚雉如此尊师重道一个人,又怎会直到被逼黑化如行尸走肉般浑噩而终、都没能将当年事沉冤昭雪。
不过如今在他看来,却也不难。
说到底,小说里楚雉之所以会成为比魔族更可怕的反派,还不是从前遭遇太惨,被逼到无路可走。等他有能力反抗时,一切大局已定。
修真界都以为白尘仙人已经遭遇不测,其实白尘现在还活着,如果能在这时候治好楚雉,一切为时未晚。
白漾咬牙哼哼,“我才不用你提醒!”
*
沈星尧从白漾那里出去之后,躺尸了许久的系统冒出来,“宿主,我好像感应到,今日云梦灵池里的灵气更充裕了,聚灵莲珠恐怕有异动,宿主要不要去看看?”
提到聚灵珠,沈星尧想到秦嵩费尽心思也要逼迫原主将它交出来,而荀桑说当初云嵇仙人脱离忘情宗创立云梦仙府,也是因为它,好奇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跟着系统的指示绕过一片灌木缠绕的丘壑,立于眼前的是一处古老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