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是华夏贵胄,但能写出《资本论》这种鸿篇大作的马氏也无愧贤哲之名,被李恪引用的那句话更是一针见血:
“资本从诞生的那一天起,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在李恪打开牢笼,放出资本这头恶兽之时,无论高贵如一品门阀,还是卑微如酒楼小二,无人能敌其摧枯拉朽的野蛮生长之力。
整个京都城都被这一千五百万股股票搅的天翻地覆,各种丑态更是层出不穷:
父子不和、兄弟相残、夫妻反目……
围绕着这一张小小的股票,几乎每时每刻都有着悲欢离合的不同戏剧在上演。
这也难怪有些道德高士对股票以及放出资本这头恶兽的李恪深恶痛绝。
明明物统局前一天还只统计到十几个对股票破口大骂的大小官员,第二天送进通政司的弹劾奏折竟然数十倍于此。
这么多人同时上章,几乎立刻就掀起一片反对股票,痛责太子的浪潮。
受此影响,好多原本慑于太子声望高涨而不得不隐忍潜藏的朝臣和士人大受鼓舞,暗中更有不知道多少龌龊在勾连、阴谋在酝酿。
前几日还跟瘟鸡一样没精打采的饶白,此时却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在姚府书房之内滔滔不绝:
“哈哈哈,实在是太好了,没想到吧,太子也有今日啊!”
“恩相果然神机妙算,原来早就料到有今日了啊!”
“亏得学生还日夜愁苦,没想到恩相竟然是早有安排!”
“恩相,下一步该如何做,是不是由我去联络发动更多人一起上书,弹劾太子?”
饶状元满脸兴奋,眼巴巴的看着姚阁老,像是条急不可耐想要啃骨头的狗一样。
姚希圣笑而不语,实则心里却是不托底。
别看他没有直接否认,实际上心里却是有些虚,因为这样的情况,根本就不是他所能预料到的。
按照之前姚希圣的计划,是打算从朝廷内部捅出几个窟窿,不管太子之前预售多少五年期白糖券,他都有本事把那些钱用到更紧急而且合适的地方去。
其目的,是想把那笔钱消耗掉,然后逼迫太子自掏腰包,以东宫的库藏来做朝廷的事情。
这种事情只要开了一个头,以朝中那些官宦们的德行,无异于在鸡蛋上面敲开一条缝,有得是无数的苍蝇臭虫死死的黏连在上面。
之后姚希圣根本什么都不用做,苍蝇臭虫们会用尽一切花招,绞尽脑汁的把那个鸡蛋的裂缝一步步的扩大。
之后就是大势所趋,就算皇帝都没办法阻挡朝野上下习惯性的从东宫库藏中拿钱来做整个朝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