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后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太清心寡欲了,以前觉得还引以为傲,想着则宁不会被宫里头不怀好意的小妖精们给带坏了,可是现在一想想,谁家的儿子到了十八了身边都每个人?若是往深处想,会不会因为在北地伤了身体难以启齿?
作为一个母亲,皇后想得一点都不多,可这种问题又不能直截了当地问儿子,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可是看儿子还是不开窍的模样,也只能把心头淤下的那一口老血给咽下去。
皇后觉得如果自己再和儿子讨论这个话题,说不定会被气的掀桌子,只能转战到丽嫔那个待嫁的五公主。
说到这个,则宁道:“就是上次儿臣看中的探花郎,汴州人氏,于小五年龄相仿,容貌也登对,儿臣也派人去查了,家中人口简单,一家都是性子温和的。那探花郎再有一年便可及冠,看他锦绣文章想必能力也不会差到哪去,想必以后也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丽嫔若是不嫌弃,小五便是下嫁,自然是不受婆家欺负的,待熬了几年,那蔺源也可撑起一府门楣。”
则宁说的有道理,皇后也觉得可行,等过些时候就把丽嫔请过来详细说说这些事。
其实想起这宫里头的公主,则宁心里就有了些庆幸感,可能是德妃打压,公主们都过得跟棵草一样,可怜兮兮的连朝中贵女都不如,也真是挺罕见的。
陪皇后说了会话,则宁就直接出了宫。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上次和小八的约定,也不知道她猜出来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各位木嘛木嘛
第50章
尚锦书觉得真是世事难料,前一阵还能肆无忌惮地顶替尚锦观那小子的身份出去吃喝玩乐,今天怎么就突然天降个圣旨下来盖到她脸上呢!
皇上从哪听来的她“柔嘉淑顺,风姿雅悦”?她如果真是这样,父亲和祖父就不会看着她就头疼了。
这倒好,圣旨一下就难以转圜,第二天皇后就派了几个宫里顶顶好的教养嬷嬷来太傅府教习,虽说她们的态度是恭敬的,性格也是温柔,可自己就是觉得很不自在。
而且,太子?是她念叨的次数太多了吗?她每次谈到太子的时候也没想什么风花雪月的事啊。
每次从祖父口中听说的朝堂要事,再加上她经常在外头转悠,也晓得时事,朝廷下的告示什么的她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在她的思维里,太子就是个铁面掌权者,不苟言笑生人难近,而且独断专行。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强硬的政策,在这种官不良民不行的情况下,如此这般才是最有效的。
可是,她认同他所有的处理方式,并不代表两人合拍。她脑海里所描绘出来的男人,是完全不懂春花秋月的。虽说她自己也并不热衷于此,可女人都是感性的,两个冷冷淡淡的人在一起不是煎熬吗?
太子总会是未来的帝王,不说他们现在完全没有感情基础,就算有,将来他也是后宫佳丽三千人,她呢?一个人独守空闺吗?
自古宫中多是非,有多少美人苦心经营又被暗箭所伤,她也要当其中的一个吗。
她还未到十六岁啊,母亲都未与她讨论过类似的话题,就算是平时打趣都没有,所以她一直以为婚姻之事对自己来说很遥远。她还没有对自己的未来起什么一丁点的想法的时候,就突然来了这茬事?
不仅是她自己,起身接旨的时候就连祖父的表情也是怪异的,待送了独掌内务府大权的高公公后,祖父二话不说就勒令她以后不可随意出府,果然第二天宫里头的教养嬷嬷就来了。
尚锦书这两天整个人都是懵的,对于皇帝的心思,她百思不得其解。
说为太子造势吧,尚家一门清流,权势没几分,帮不到太子什么。说要削弱太子威势,可尚家桃李遍及大誉,太傅也不是个虚职。
难道真的是为了挑个太子妃?
想到这里,尚锦书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自己逼迫尚锦观那小子代替自己去参加皇后的春日宴来着,那天回家后因为遇到个能谈得来的有趣的人心情极好,没怎么注意到他的脸色,现在细细想来,是不是有点心虚?
尚锦观那小子到底干了些什么啊!真想现在就冲过去把他打一顿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懊恼过后,尚锦书蓦然觉得自己心里空空的。以后就是闭锁于深宫大院,活在所有人的眼睛下,再也不能肆无忌惮说笑,也不能意气风发地混迹在学子堆里了。
而且,那个她还没猜出身份的贵公子,也见不到了吧……
真的是好难得好难得才遇到的呢。
窗外春光正好,锦书抬头看看摇曳在微风中的枝头上开的灿烂的桃花,第一次生出一股惆怅来。
……
则宁不知道他的小未婚妻正活在水深火热中,如今他正坐在当初的雅间里,单臂撑着窗沿,神情淡淡地看着下面的人流。
人就是这样,就像是刚刚品尝到美味的佳肴,再吃糠咽菜就难以下咽。以精神上的共鸣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