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到极致,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短短几秒,万蛇坑又多了一具白骨,雪泽呆呆站立,顷刻间,天地变色,纯白的灵魂霎时流出黑红的血泪,阴风阵阵,一行人心生惧意,急急往山下跑去。
雪泽闭眼,再睁开,已是地牢,皮肉下蠕动啃食的蛇虫翻滚游动,女子看向窗前投来的光线漂浮着细小尘埃,怔愣无神,只剩一具行尸走肉的皮囊还在世间苟延残喘。
牢门惯常打开了,一阵脚步声在外头轻轻响起,不多时,碧裳绿衣在眼前晃过,婢女冷着脸,用银针将雪泽手臂挑破,一条乌黑的小蛇闻见味从伤口游曳而出,新一条王蛇已经孵化,婢女用木盒收拢盖好。
落桐转身时,一句低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当年他和那妖女…跪在我跟前…请求成全,我不准。”
女子吐字如吞针,待停下,呼气间鲜血溢出,落桐动了动唇,她应该呵斥对方,可还是停下了动作,
“后来那妖女……死后,他……念念不忘……”
“爱绿成痴。”
最后一个字说完,雪泽定定看向对面人阴晴不定的神色,嘴角一扯彻底沉默。
“你想让我背叛公子?”
落桐阴冷的声响起,想到什么,又笑了,满足异常,
“当初公子将我从百花楼赎回,我这条命便是他的。”
“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他。”
一番话说完,被血腾缚住的人依然一动不动,了无生气,落桐皱眉转身,离开时脚步渐缓,捧着木盒的身影仿若多了几分沉重,铁链咔哒一声,地牢重新陷入昏暗,阴影中,雪泽抬眸久久盯着门口,晦暗难明。
修道界出了一件大事,往日里,凌天宗是从不会被修士放在眼里的小宗派,近来彻底站上了风口浪尖,先是凌天宗大弟子一举夺魁,后是宗门闭宗,如今更是从宗门派别中被除名,
“听说是天降灾祸,宗门内无一人幸存。”
有小道消息灵通的散修在一旁俯耳道。
“也是凌天宗自个儿没福气,好不容易培养出了个天才,正是扬名的时候,哎……”
有人附和,一脸可惜。
坐在角落的人手持杯盏,细细品尝,即使客栈人满,桌椅不够,也没人敢上前问询,周围人赔着笑脸绕道而行,
“没福气么?”
长长的幕篱遮住了女子的脸,一举一动悠然自得,手指轻敲下,一声轻笑溢出,
“这福气恐怕还真没人消受得起。”
话一出,旁边几桌壮汉噤若寒蝉,他们是天台宗弟子,可不敢触妙音娘子的霉头,不过关于凌天宗的传闻,几人对视一眼,忌讳如深,凌天宗可不像坊间流传那般,虽然各大宗门默契不再提起,但从妙音娘子的零星几言,大伙儿埋下脑袋,把嘴放进了肚里,毕竟他们还是想活命的。
“潇公子如今可是修仙界第一人,不知有多少武林女子倾心…”
话到后面,侠士们面露艳羡,又夹着几许微不可察地调侃,
“得了吧,人家洁身自好呢,听说之前有过一个相好的,估计心里挂念……”
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旁边人附和,神色却有几分慌乱,粗粝的大掌扯了扯袖口,将泛着青黑的手臂盖住,突然一枚银针凌空刺来,壮汉偏头躲过,众人惊诧间,这人已经钻地遁走。
“这是?!”
瞧见那股黑烟,众人站起了身,惊疑不定,这是魔族特有的气息,如今魔域之人潜伏得这般深了吗?
幕篱下的女子将银针敛收,看向魔人消失的方向,目光冷凝。
十里崖位于蛮荒之境,不见月升日落,无走兽生灵,只有日复一日游走的欲念催生出极恶的魔物,相互吞噬,侵蚀万物。
断臂残骸间,男人坐在白骨堆积的玉座上微微挑眉,把玩怀中人的黑发,
“白薇,和那小子相比,本尊如何?”
女子媚眼如丝,红裳要掉不掉地挂在肩头,澎湃的胸脯上,一朵鸢尾徐徐绽放,
“自是主上威风。”
女子一记娇嗔的眼风,依偎进男人怀里,血魔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