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紧接着,翁美芯的尖叫声传来。
阮明月和段秋明闻声赶紧折回病房,发现翁美芯不知怎么从病床上摔了下来。
“妈,你没事吧?”阮明月赶紧把母亲从地上扶起来,按铃叫医生。
“月月,你跟我回段家吧。”翁美芯一把抓住了阮明月的手,“我现在腿变成这样,谁照顾我我都不放心,我只相信你,你跟我回去,就当妈求你了。”
翁美芯说得恳切,她看着阮明月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
阮明月原本很坚决,但此情此景下,她又联想到了母亲的抑郁症和焦虑症,心不由的软下来。
“月月,你母亲嫁给了我,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你就搬过来吧,我会在家里提前交代好,不会让你难堪。”段秋明帮腔,“你搬过来照顾你母亲一段时间,如果实在住不惯,等你母亲情况好转了,你再搬出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阮明月只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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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三天,翁美芯住院,阮明月白天上班去交接工作,晚上去医院陪母亲。
三天后,翁美芯出院,她也跟着搬进了段家。
说是搬家,其实就是收拾了几套当季的衣服和自己常用的化妆品带走,她的出租房没有退,里面的一切也都保留着,她随时准备回到自己原来住的地方。
段家两老对阮明月住进段家照顾翁美芯这件事情,表现得很平静,显然是段秋明提前打好招呼了的,倒是段秋明的妹妹段冬雪碰到阮明月后,对她好一阵阴阳怪气。
阮明月做好了心理准备,并没有太难受。
只是,她心里忌惮着段祁州。
阮明月住进段家的事情,段祁州并不知道,因为阮明月提出辞职的第二天,他就飞国外出差了。
这几天他们完全没有联系,她不知道,等段祁州回来,看到她住进了段家,他会是什么反应。
在一日一日不安的等待中,段祁州终于在周六那天傍晚回来了。
他拉着行李箱进门的时候,阮明月刚准备推母亲翁美芯出去散步。
三人在大门口遇个正着。
段祁州驻足,打量阮明月一眼。
翁美芯立刻解释:“祁州,我前两天摔了腿,行动不方便,所以你爸就安排月月过来住一段时间,让她照顾我,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阮明月听得出来,母亲也是忌惮段祁州,所以才直接搬出了段秋明压制。
“母亲受伤,女儿来照顾,天经地义,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段祁州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上了二楼。
阮明月看着他的背影,心口像被什么缠绕住了,说不出的难受。
“推我出去吧。”翁美芯拍了拍阮明月的手背。
“嗯。”
段家的花园,每个礼拜都有园丁过来打理,这会儿正是最美的四月天,花园内,姹紫嫣红,生机勃勃。
阮明月推着翁美芯缓步走着,翁美芯每经过一个种类的花木,都要给阮明月介绍。
“月月,你看,那是美人蕉,以前乡下多的是,种在小院外头,一文不值。”翁美芯指着一簇鲜红的美人蕉,意味深长道:“可它种在段家的花园里,有园丁专门养护,定期施肥除草,档次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
“妈,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人和花是一样的。月月,你可能会恨我,只顾自己,没有顾及你和祁州的感情。但妈也是没办法,你妈我呀,现在就像是在段家花园里养过一阵的美人蕉,你让我再过回以前的生活,那就等于让我去死,我知道我自私,可我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你要知道,就算没有我和你段叔叔的事情,你和祁州,也是不可能的。你段叔叔是因为腿瘸了,娶谁都无所谓了,所以我才拿到了这张挤上段家游轮的船票,可祁州不一样,他是段氏集团的继承人,他的婚事,关乎着整个家族的荣誉,他必须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来保段氏长盛不衰。”
“我知道,你不必再说。”
“你怪妈妈吗?”翁美芯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一边让你们分手,一边又安排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这很让人费解?”
“没有。”阮明月淡淡的。
“真的吗?”
“嗯。”
“那就好。”翁美芯拉着阮明月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上,“月月,妈其实也很心疼你,但是没办法,你作为我的女儿,就是得慢慢接受祁州是你哥哥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