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吃的?”戚遥眨了眨如星的眸子,意外又欣喜,笑得就跟手里的糖关刀一样甜。
他给她挑的是一条龙。
戚遥立马懂了,他属龙,比她大四岁。
她之前提过一句她属猴,他这也能记住,心思真是比女人还要细,配得上她哥教过她的一个词,叫——缜密!
原来他还偷偷算过她的年纪……
戚遥心里开了朵花儿,不自禁地抿上糖关刀,双靥梨窝浅浅,“好甜!”
傅时颐没多理会她,转身走了,留下一句:“记得自己付银子。”
戚遥嘴边的笑散得比风卷残云还要快……
“龟儿子!”
她皱起眉头,嚼了一口糖关刀,嘎嘣脆,然后颠了颠荷包,从里面掏出铜板付给摊主。
本来就不重的荷包又变得轻飘了一些。
糖关刀很快就吃完了,戚遥嘴里还残留着糖的清甜,可她微噘着嘴,把不高兴都摆在了脸上。
傅时颐看了她一眼,起初还能由着她生闷气,一直走下去总觉得有些别扭。
他淡淡开口:“你不是喜欢?满足了你的心意,还要如何?”
“喜欢归喜欢,可是出门在外,银子是要用在刀刃上的!”
她只是大致算了算每日的花销,其实她也不知他们到底要走多久,也就不知银子到底够还是不够,只能从一开始就省着用,宁肯有剩的,也不能在半道上饿死。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何必如此看重。”他说得云淡风轻。
戚遥即言:“你不看重,那是因为傅公子你多半含着金汤匙出生,不知道数着米煮饭是种什么日子。”
“什么样的傻子会数着米煮饭?”
“我小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和我哥只能数着米熬粥,不然就得吃了上顿没下顿。”戚遥越说越气,“你以为什么人生下来都能吃上饱饭?要不是师傅收留,我和我哥早饿死了!”
他转眼看向了她,眉宇也跟着轻锁。
戚遥见他的神色变得沉重,心里好受了些,想来是他终于被她的话给打动,以后不会再瞎花银子了。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慢慢讲道:“说你蠢,你还迫不及待承认。”
戚遥抿了抿唇,目光从他脸上挪开的一刻,脚也跟着迈了出去。
她气鼓鼓地走了,把他一个人甩在原地。
傅时颐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选择不紧不慢地往那个方向走,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但也没有不管她,他的视线里一直有她的身影。
戚遥回到客栈,挑了张桌子坐下。
小二上了热茶。戚遥正要给自己倒茶水,瞥见有人慢悠悠地进来了,她把茶壶放回桌上,闷声坐着,一动不动。
傅时颐坐到她旁边的位子上,也没说话。
戚遥转过脸不看他,过了一阵她才收回目光,继续拎起茶壶给自己斟茶。
杯中的茶水刚刚过半,她耳边就飘来他的声音:
“茶凉了,别喝了。”
傅时颐的话音落时,戚遥手里的一根银针也刚好没入水中,针尖发黑,茶水有毒。